我靠卖惨扳倒白月光+番外(172)
可……
牧云深脸色沉了下来,停顿片刻后顺着苏明御的话道:“机关阵乃军事重地,他们疏忽职守,理应受罚。”
机关阵的调控地在极为隐蔽的场所,不派人驻扎反而是最好的保护手段。
巡逻行山的将士一日也只能经过几趟,更不会盯着此地。此番处置相当不合情理。
牧云深自然知道,只是他只能顺着台阶下。若深究下去,将他们拉出来挨个询问。不说挨个询问,当初他带李览参观时,也有其他将领在,到时必暴露无遗,李览恐怕下不来台。
而自己,又该如何处置他。
苏明御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帮他拿定了主意。
李览原以为苏明御和祁决是一丘之貉,这般看来倒是顺眼多了。
只有祁决垂着眼眸看了苏明御一眼,他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御林军护卫得了便宜还卖乖,追上祁决道:“祁少侠,走得这般快,不随牧将军去看看热闹吗?”
祁决停下脚步,衣袂被猎风吹得盈盈作响,他转身拎起护卫的衣襟,沉声道:“以后再随便喂别人喝酒,见一次打一次。”
护卫的双脚浑不沾地,四下无人,心里不免开始犯怵,他直觉祁决在借自己撒气,却不敢多话。
苏明御隔着几个营帐的距离,看着牧云深正在以军法处置那些将领。
那些将领的脸上俱是怨言,没人愿意背锅,更何况是一口黑锅。
苏明御远远地望了眼,也没在人群中见到牟副将和淮老将军的身影,转身离开了。
此时尚未完全转春,尤其是边关之地,仍留存几分冷意。
祁决在帐中喝酒,喝到一半时苏明御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他走到祁决的身边坐下,拿过他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
祁决侧身拿了口碗放在苏明御的面前,漫不经心地将酒壶夺了过来。
“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苏明御目光清明地望着他,他的声音很清冷,只有在说到哥哥二字时无端带了几分软糯。
祁决的酒意上了两分,气也消了些。
他仔细地打量着苏明御,末了清声道:“我不生你的气,我只怨我自己。”
“是因为我无法让你安心,所以你才要帮着李览,卖他两分人情。你觉得我们没有办法对付他是吗?”
“李姓乃大梁皇室之姓,又是牧云深的座上宾,皇城爆发内乱,政权颠覆,你早猜到他的身份不一般。”
“不对。”苏明御轻声道:“我只是让那位将军自己做决定,他不愿意查下去,就算我们知道真相又如何?如果我们逼迫他查下去,结局也不会太好看。”
“我不在意好不好看。”祁决道。
苏明御有意引导牧云深顺着自己的台阶惩罚边关将领,在边关这种艰苦卓绝的战场,只能靠军队和自身的信仰来支撑,越是这样一个场所任何一个小小的不公都会被放大。
他不在意真相,这是逐步架空牧云深的最好办法。但他在意祁决。
他顿了顿,开口道:“祁哥哥,我错了。”
帐内陷入一片寂静,良久后,苏明御听到祁决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似叹息般。
他抬手,手心覆上祁决的手背。
祁决早知如此,他已不怪苏明御,他只是有点迷茫。为看透牧云深的迷茫。
他不是大梁国的牧将军,他只是李家皇室的牧将军。
而李览,这样一个人,真的值得那么多将领抛头颅洒热血吗?
赔上性命守护的却是这样一个朝廷,多么可笑。
祁决早就明白了,他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加清醒,他只是……
祁决本是不易醉的,如今却觉有几分朦胧的醉意。他松开握着酒壶的右手,指尖垂下时碰到了那块冰凉的玉佩。
他想起自己跟苏明御讲过的故事,但又不只是一个故事,自己的祖父确实希望他能做一个处事决绝之人。
那么自己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苏明御握着祁决的手心渐渐收紧,嵌入他的指缝:“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我们只能尽力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不是吗?”
祁决回望着他,却又不像是在看他,眼神中除了温柔深情外,还有思虑。
像躲进苏明御的眼睛里,静静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李览改变不了,牧云深又是个愚忠之人。
可如果除掉李览,大梁有那么多的王爷,哪个不比李览强。
如果除掉李览。
他的心里甫一冒出这个念头,便如烈火焚林般不可收拾。
同样是李家的天下,牧云深此人不过是愚忠。
有恩于他的是前梁王李庸。
李览一死,不论是李家的哪个王他都会尽力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