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苏又撩[快穿](129)
他眼神晦涩不明。
昨晚的事,他并非意识全无。事实上,他的全部表现里,疼痛是真,但痛到让他失去理智、难以忍受,却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给对方看的。
不管温柔知道她自己的特殊体质与否,他都等不及需要设计一个让她主动献出血的环节,而后引导对方明白,她就是那个恰巧要给他救命的命定之人,且把这是事实暴露在阳光下。如果她本就目的不纯,这一下子也正好给她加个台阶往下爬。
但他千算万算,算到了种种结局,唯一忽略的一点,就是她守在他身边,用尽笨拙的方法安抚他的样子。还有昨晚,明明超出了她难以承受的剧痛,却还是一声不吭,咬牙忍着手上痛楚抱着他轻声安慰。以至于那个时候,云处安有一瞬间甚至都想放任下去自己对这个有温度和香气的怀抱的依赖。也正是这一闪而过的贪念,让他向她喊出了不再计划之中的那一声“疼”。
云处安极为小心地把她的袖口轻轻抬起,手臂洁白的肌肤上,还有未来得及处理的一道猩红色伤口。想要抽出手臂的动作迟迟都没法做出来,他居然就在看到她伤口的刹那,在心里闪过了担心她是否会因为他的动作而被吵醒的念头。潜意识里的第一想法,竟然是他想让她再多休息一会。
他自觉这种想法太过于危险,赶忙离开屋子,选择了短时间内能最快平心静气的事去做。
温柔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鼻腔里全是青竹叶的清幽香气,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屋子里安静的就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用了几秒将意识回笼,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云处安的床上,惊得一下子坐直身子,掀开半落在身上的云锦被。身上的还是昨夜那件衣服,只不过手臂的伤处已经被人细心包扎过了。
她是在后院找到云处安的。
他的腿还不能完全站起来,此时坐在轮椅上,手里因为气力不足举不起铁剑,只能舞着一把再简单不过的桃木剑。但即使这副样子,那通身的气势,任谁也不敢轻视了他。
挥剑的姿势如行云流水,点撩、崩截、抹穿、挑提,只是到最后一部绞扫的时候,他的动作堪堪被轮椅绊住,手里的剑一松,落到地上。
他保持着拿剑的姿势不变,握剑的手紧紧攥成拳。
人的情绪是会感染周围环境的,从温柔的角度虽然看不清他此刻五官表情上的情绪,但也能感觉出来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此刻有多么的寂寥。
对他来说,此刻练功有多么的刻苦,心里也就有多不甘。
温柔从他身后欺身上前,停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顾不上撩起裙摆,双膝下蹲,粉白绣着花的裙子散开在地面上,边角处还沾上了些许泥渍。只是裙子的主人却没有把思考注意力集中在裙子上,她的全部注意力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清润少年一样,集中在那把桃木剑上,然后伸手,极为认真地将那把剑捡了起来。
这把剑很轻,握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温柔觉得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这把桃木剑有些过于小了,剑的尺寸就像是专门准备给孩童入门时用来练习的。剑身有些古旧,上面还有许多被砍出来的不平整的边角。握剑的剑柄已经被用得发黑,但却能看得出被主人用心保护的很好,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上面画着一朵小小的云。
云处安微微一愣,随后把唇角的弧度勾起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纯良无害的错觉:“让姑娘见笑了,原以为姑娘会再多休息一会的。”
温柔看他眼里难得有了些笑意,便觉察到他没有任何羞怯和自卑的情绪外露。她面上带了些局促:“我...我刚才一时没忍住...可是打扰到公子了?”
他笑着摇摇头,刚要伸出手接过她捡起来的剑,便看见她掏出手帕来一下一下轻柔地擦拭着剑身,像是在对待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即便这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桃木剑且上面并没有沾上什么灰尘。迟迟没再有下一步的动作,他眼中闪过一闪即逝的触动,只是停留的时间很短暂。
温柔专注地继续着,片刻后听到他说:“你的手很漂亮。”
这不是云处安第一次赞许她,这些日子他甚至说出了许多漂亮话,但这些话,没有一句是走了心,真情实感地发出来的。就如同这句,也只是因为她珍视这把对他有特殊意义的剑而随口说出来的。
她没有接话,只是微微俯身,把擦好的剑递给他。
在低头的瞬间,她毫不意外的看到他眼神里的漠然:“你手中的,只不过是最最配不上姑娘的廉价的桃木剑。你如此漂亮的一双手,却因我而受了伤,姑娘以往的生活平静,我想若不是情急所迫,本可以不用触及这些需要让你涉险的事物。”全然是关心的语气,温和动听得声线,可说出来的内容确是时不时地来几句警告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