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哭有用吗？

没有用。

至少在古臻看来是没用的。

因为上次进监察局的他，毫无精神力，只能选择装柔弱雄虫。

这一次，他强大了，此时却从一进门就开始释放精神力，告知周围雌虫，自己不好惹。

伊尔和苍岚被送到了一见监察室里等待古臻审问回来。

苍岚默默低着头，慢腾腾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伊尔眼睛一直往苍岚渗血的衣领上看，直到进了监察局才匆匆拿了张纸巾递给他：“你……怎么弄成这样？”

“哪样。”苍岚到现在还不肯换个脸色，也不肯接他的纸巾，坐在椅子上，死板的盯着地面回答：“我挺好的。”

“你挺好？”看了眼雄主因为打架在另一边被审问，这边没虫顾忌，伊尔半蹲在苍岚面前，心疼的擦擦他衣领下面的黏糊血渍：“你到底怎么惹他了？就不知道软一点吗？”

“是啊，我不知道软。”

“你别总是逆着雄虫来，雄虫都是从小惯坏，不讲道理的，说几句软话，会听的。”

“嗯，好。”

“还有，乌里克他从小是独子，他雄父雌父宠他很过度，又是叛逆的亚成年期，你不应该……”

“是，我不应该。”

伊尔三句话有两句话都是在教导苍岚，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和雄主之间的冲突。

和雄主冲突，难受的只能是自己。

可是，就这样劝着劝着，伊尔发现，苍岚有点呆滞，他一直盯着地板看，眼睛周围充血，看起来好像哭过很久，或者角膜受伤了的样子。

想着，伊尔伸手在苍岚眼前挥了挥……看苍岚茫然的抬眼，身子略微动了动，苍岚的眼睛也没跟着他动。

“你的眼睛……？”

“看得见。”苍岚摸了下眼，又垂下眸：“只是看不清而已。”

“为什么？”

“做了改造，雌奴不需要眺望，只要能看清自己伏在地上的双手就够了……”

伊尔：“……”

这一刻，原本在劝解苍岚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错了。

也在这一刻，伊尔注意到苍岚手腕上戴着的铁拷，上面的标识很熟悉，以前在战友手腕上见过。

这种拷内层是有检针的，一旦触动，会瞬间以贯穿式从腕骨的缝隙中刺穿射针，做到让双手瞬间失去抵抗和抓握能力。

雌虫身体素质又好，这样的细针贯穿只会疼上一两天，很快伤口恢复……但是也很明显，这可以说是毫无虫道，只很少用于对非常倔强且有强大精神力的军雌控制。

也就是说，军雌见了都害怕。

伊尔在这一刻眼中满是震惊：“他竟然给你用这个……到底为什么？”

与此同时，古臻从监察室被放出来，同样一起出来的，还有乌里克。

乌里克坐轮椅出来的，做了简单的护理，此时脑袋包着白色的绷带，胸口也包起了一个小夹板，似乎是被古臻踹断了肋骨或者其它什么地方……古臻不想知道是哪踹碎了，他恨不得碎的越多越好。

洛夫应该在赶来的路上，所以他们有短暂的时间等待处理结果。

但是，当回到监察室等待处理结果时，古臻正听见了伊尔和苍岚的对话，愣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苍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许久，在伊尔注意到他之后，才慢慢走进这和当初苍岚赋予他浩瀚精神力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监察室中，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呆呆发愣的苍岚。

“我不懂你。”

如果说，之前的古臻是气愤，那么现在联系到贝利无数次说的‘苍岚真的学乖了’就是心寒冷情。

“你脑子有病了？让他给你穿锁骨，弄的快瞎了，还带着你出来和别的雌虫相亲？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你哥？你不知道和我说一声？”

“哥？”苍岚抬眸，这一刻确实有点看不清楚古臻的表情，只知道他在生气，于是跟着呵呵苦笑：“他是古稀的雄父，他掌握古稀的一切，他知道古稀有不能见人或者检验的原因，所以就算我死了，古稀亚成年之前也全都是他说了算。找哥，有什么用？”

言下之意，乌里克卑鄙的以他的孩子要挟他听话？！

“就算没用！也至少比几天没见你就弄成这样强！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我是你，干脆离婚，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把孩子弄残了弄死了告诉他，那是他血缘上的儿子！”

“雌虫没有提出离婚的资格。”苍岚苦笑着摇头：“而且你说过，你和伊尔的虫宝是爱情结晶，古稀算什么？他不是乌里克亲生的，凭什么值得他后悔？孩子没有错，他不该因此受到伤害，甚至平白无故的牺牲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