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厌逢：“……”

夙厌逢一肚子质问的话全都被憋了回去，放在云横波发间的手轻轻一顿, 好一会才继续拂起来。

“好, 我的错。”

“第九子呢？”

“我让他出去玩了。”

云横波茫然看他：“啊？你没想杀我师兄？”

夙厌逢淡淡道：“没有……在你心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会动不动就想杀人？”

云横波忍了又忍，但还是没忍住，冷冷“呵”了一声, 说：“你是个什么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夙厌逢：“……”

“那你刚才叫第九子做什么？”云横波说, “我虽然神魂不在, 而却听得真真的, 你就是要杀人。”

夙厌逢说：“哦那倒没有, 我不是想起来你很重视你的三个师兄师姐, 所以又收回成命了吗。”

云横波狐疑看着他：“真的？”

“很真。”夙厌逢道, “——第九子？”

第九子转瞬出现, 像是只随叫随到的狗狗：“啊？主人, 又怎么了？”

“哦，没事，出去玩吧。”

第九子：“……”

云横波：“……”

第九子感觉自己像是被遛了一圈似的，但他从来不会生主人的气，乖乖“哦”了一声，又看了看蜷缩在主人怀疑的“小替身”，眸子里闪现一种“原来我只是个主人博美人一笑的烽火”，委委屈屈地离开了。

画堂春在外面吃瓜吃得咔咔作响，见到第九子出来，眼睛放光：“怎么样怎么样？那个小替身……又作什么妖了？”

第九子摇头：“没有，她看起来乖得很呢。”

画堂春义正严词道：“不可能，她肯定是想挤走夫人的位置，话本里的每一个替身最后都会成功成为正宫！我们绝对不能让她取代夫人！”

第九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替身”勉强相信了夙厌逢的话，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和他说了边孤舟将她招魂回去之后的事。

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可说的，她才回魂了不过十分钟就回来了，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哦。”夙厌逢面无表情地听完，说，“所以现在有两方人来和我抢你？”

云横波笑得不停：“哪有？直接把话说开了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抢我？”

她说到这里，忙道：“你去见我爹爹了吗？”

夙厌逢手一顿。

他忘了。

“啊啊啊……”云横波使劲摇了摇他，催促道，“你快去啊！鲛人族十分凶残啊，要是他们上岸后和岸上的人起了冲突怎么办？不要把场面闹得无法收拾啊。”

夙厌逢眉头皱起，但见云横波如此着急，只好说：“嗯，现在就去。”

云横波叮嘱他：“好好说啊。”

夙厌逢道：“好。”

云横波不放心，又补充一句：“和气一点啊。”

“……好。”

云横波来回叮嘱，终于将夙厌逢送走了。

她此番神魂来回倒腾，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翻了个遍，病恹恹想要去休息，但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便让系统盯着夙厌逢，看看他能不能和云蜃和平相处。

系统点头答应下来。

云横波惦记着这个，也根本睡不着，只好和系统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系统这段时间寡言少语，像是在犹豫什么，这回终于酝酿好情绪，轻轻说：“啵啵啊。”

云横波躺在水底，时不时张开嘴吐出一个水泡，看着水泡咕嘟嘟往水面上冒来打发时间，随口道：“怎么了？”

系统小声说：“有个事，一直想和你说。”

云横波稍稍打起精神来：“什么事？”

“我陪了你这么久……”系统犹豫再三，还是说，“等到女主的剧情线走完、你和大反派修成正果后，我也得走了。”

云横波腾地坐起来：“啊？这么快？”

“已经很慢啦。”系统说，“只要大反派不毁天灭地，女主无论走什么剧情都能顺利，所以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云横波闷闷“哦”了一声。

她差点忘了，系统只是负责让这个世界走上正轨，并不是她一个人的。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系统：“我看看女主啊。”

女主离溪月被大反派夙厌逢打伤后，便踉踉跄跄回了仙盟。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听说仙盟首尊夙涸已身陨青竹林。

而后竹林大火，宛如一百年前一样，将所有恩怨情仇全都付之一炬。

云横波看着投影，道：“她还想做什么？”

“复仇。”

云横波一言难尽看着离溪月，既觉得她追了这么多章把此人当成自己亲女鹅，又因恶毒女配这个身份而对其有些排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一直很想问，离溪月的官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