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契(183)
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犯上作乱、谋害皇子……你就这么想死、这么想送你齐家人回南荒挖矿?”
齐晏青大笑:“你手里抱着的那个难道不姓齐?”
“只要你消失,他自然就不姓齐了。”夜雪焕轻轻抚着蓝祈的发心,声音越发轻缓,“当然,让你们整个齐家一并消失才是最好的做法。”
齐晏青的脸色终于变了,斜睨着面不改色的蓝祈,怒道:“你可真够出息的,有人当着你的面说要灭你满门,你还能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给人家抱着。你可对得起爹爹、对得起那么多疼过你的叔伯?”
“我没有对不起齐家任何人。”蓝祈半垂着眼帘,目光只落在夜雪焕的伤口上,“我早就和你说过,爹爹是咎由自取。他当年的确收了那小国的贿赂,往宫里送了药,只不过不知是毒。收受贿赂是渎职,大意不察是失职,何谈无辜?母亲胆小怯懦,族老叔伯贪图钱财,明知是错却无人劝阻,又何谈无辜?你不必恼恨楚后,也不必恼恨爹爹,因为他当年根本没有和楚后谈条件的资格,是我求她保的姐姐。”
“那都是楚后的一面之词!”
齐晏青彻底被激怒了,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身后的侍卫牢牢顶住了膝盖,恨恨地瞪着蓝祈,眼中几欲喷火,“爹爹若当真有罪,齐家如何能平反?你本有机会求情告冤,却只顾自己苟且偷生,弃整个齐家于水火之中,如今还要搬弄是非不成?!”
蓝祈道:“楚后没有骗我的必要,我为她效命是因为敬她,与齐家之事无关。至于平反,也不过是刘家的一步棋而已。”
夜雪焕嗤笑道:“大理寺卿被查时只搜出了一封书信,提及他曾经对齐晟光的供词做过手脚,乃至定罪。至于是什么样的手脚,那才是刘霆的一面之词。当时我在西北刚有了军功,正是起势的时候,刘霆不过是想借此诋毁母后、压我风头。”
“如今说这些根本毫无意义。”蓝祈轻吐了口气,似乎颇为不耐,“殿下的伤要紧,莫再与他纠缠了。”
夜雪焕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好,都依你。”
当即就指挥侍卫将其收押候审。齐晏青无法接受这两人所说的“真相”,歇斯底里地大吼:“我不信!我齐家根本就……”
童玄眼疾手快地往齐晏青嘴里塞了一团破布,让侍卫赶紧把他拖了下去。蓝祈就像听不见身后那不甘的呜呜声一般,只捂着夜雪焕的伤处,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和额上的细汗,看着自己手中的几条帕子慢慢被染得鲜红一片,忍不住又要眼眶发酸。
“乖,不哭。”
夜雪焕毫不在意地低笑,蓝祈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脚下一轻,竟被他单手托着腿根抱了起来。他顾着夜雪焕的伤势,不敢乱动,一手还按在伤口上,另一手却本能一般勾住了他的后肩。
“抱我的乖小猫儿回家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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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子杀青了~
第41章 泣解
回到西南帅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帅府大门的正上方悬着一把锃亮的黄金短剑,明晃晃的十分耀眼,夜雪焕一看就笑了出来:“我道萱蘅为何如此胸有成竹,原来竟是把定国金剑都带出来了。”
夜雪氏先祖赐给定南王府的定国金剑,上斩昏君下斩佞臣,是皇族对南府权威和信任的象征,就这样被白婠婠吊在大门上,也不知是谁给她出的主意。
整个帅府已经被定南军接管,白婠婠则夺了帅印,如今还在边军驻地那边进行镇压。西南边军虽然大多是刘家的人,但刘冉自己的亲兵很少,几乎已经全军覆没在了魏俨手里,白婠婠那头压力不大,抓了几个刘冉的心腹,正在杀鸡儆猴。她留在帅府的亲卫一见夜雪焕回来,恭恭敬敬地把另一只含羞镯子捧了过来。夜雪焕把魏俨给他的那只一并取出,让蓝祈自己戴上,一面数落他:“南府的信物岂同儿戏,不准再有下次了,听到没有?”
蓝祈自知理亏,也只能乖巧点头。
两人都浑身湿透,血迹斑斑,狼狈至极;内侍早在房内准备好了药品清水和干净衣物,却不曾见文洛过来,估计也是夜雪焕特意吩咐的。蓝祈急着要看他肩上的伤口,夜雪焕却不让,在他胸前轻轻捏了一把,促狭道:“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
蓝祈那身素白短衫沾水即透,其下的肌肤全都清晰可见,胸前两颗粉嫩的小点若隐若现,被夜雪焕一捏,立时就突了起来,看上去无比放荡。蓝祈恼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玩笑,可看着他肩头的伤口,又实在气不起来,只得将腰间挎着的小包放在案几上,自己先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