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不要碰瓷(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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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两年过去了。
在贺兰镜离开的第一年,季寻真大病了一场,病得差点死了。
女皇安排人把她接去了远在靡国西边的别宫,足足一年。
待到身子稍好,季寻真便回来了,她不再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元微。她略微的痴傻如今只剩下行为做事时的迟钝,她努力地让人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她勤奋地跟着女皇所派的新的翰林院侍讲学习,逐步接手了女皇的事务。
女皇的身体江河日下,她数了数自己剩下的日子,心知是该到了为元微剪除她几个皇姐羽翼的时候了。
彼时冯兰在南边立了大功,被封为定远将军,深得定南王元敏的信赖。
元敏乃元微的二皇姐,自小聪慧英武,又知人善事,只是过于雄心勃勃,又太过善妒。
令人没想到的——是贺兰镜,他非常适应边境生活,甚至屡出奇计,大破靡国南境的契国。
适逢女皇大寿,被发配到各个封地的皇姐皇兄们,一一被召回。
女皇派遣心腹跟着元微,一一在宴会与密谈中释去姊妹兄弟们的兵权,只有元敏,老谋深算,深藏不露。
元微早已不是当年的元微了,她笑着办了一个鸿门宴。
开门宴请了元敏及其党羽,同时遣宫中羽林卫根据密保查抄其党羽府邸,终于在礼部尚书府邸,查抄到了元敏准备造反的兵器,查封到的一封名单里,冯兰赫然在列。
斥候密信传来,季寻真笑着向诸位敬酒,同时羽林军鱼贯而出,抓捕了冯兰等定南军中之人。
这次的抓捕行动中,贺兰镜逃过一劫,他从头至尾都是纯臣。
那一日,季寻真照例在府中劳作,自那次大病之后,御医让季寻真适当地做一些体力上的活儿来疏松筋骨。
女皇希望她练习骑射,而她则选了种植。
贺兰镜找到她的时候,她刚给石榴树除了虫,在侍女的伺候下净了手。
她在石榴花树下,身体匀称、面容隽秀,跟当年那个少智的小傻子长得有五分相似,而通身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元微。”男人唤了一声。
季寻真抬起头,见到了贺兰镜,两年不见,南方的阳光将他晒得微微黑了点,芝兰玉树的气质下,他的身躯矫健有力。
“贺兰。”礼貌克制,少了当年的自卑与弱气。
男人垂眸,石榴花影映在他的脸颊,影影簌簌,“你知晓,我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当然,她抓了冯兰,又断了他求诉的所有后路。
“你和冯兰这两年,有孩子吗?”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男人明显怔了一下,他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没有。”
“其实我们……”男人欲言又止。
贺兰镜壳子里的沈涧想要解释,这几年,贺兰镜的壳子,都没有碰过冯兰。
许是贺兰镜是个无论对爱情,还是政治,都异常纯粹的人。
那一刻眼角的吻,让贺兰镜对元微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他再也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如果不是冯兰出事,你是不是永远不会来见我?”季寻真抬头问。
贺兰镜看着她,沉默了。
季寻真笑了,手指抚过他被石榴花影倒映得斑斑驳驳的额头,“那本宫帮她的代价,想必贺兰大人都清楚了吧?”
她以眼神示意侍女们退下,然后在石榴花树下踮起了脚,她的双臂堪堪搭在贺兰镜的肩膀上,“贺兰大人,伺候本宫,你会吗?”
两年时间,她已经不是那个原本的傻子了,她学会了很多,也比之前锋利了很多。
沈涧看着她,呼吸有点急促,他很想她,想得不得了。
他跟贺兰镜不一样,贺兰镜那傻子看不清自己对元微的感情,但他一开始就明白他对于季寻真的喜欢,想要占有、想要得到,想要锁住她所有的目光。
两年的边境之地,他彻底底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对她不再只是肌肤相亲的喜爱,还有更深刻的……灵魂深处的触动和怜惜。
他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绝世珍宝那般,轻轻地,轻轻地,轻啄了下去。
季寻真比他更加主动,这一次是她唯一一次,提出主动占有眼前的男人。
以往都是他在主导,这一次,是她将他锁在了石榴花树下,她坐到了他的怀里,就像发泄一般地……
亲吻他、啃啄他,与他鸳鸯交颈。
………………
一场,迷离的……混乱的……满足的梦,熹微的晨光照进了床帏。
照在了沈涧的脸上,他下意识去抬起手臂,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了昨晚的重量。
他惊醒,床畔早已经凉了。
那人走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