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全员的白月光(67)
她戏谑着伸手朝酒瓶而去,陆星盏狼狈地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对他酒量的质疑。
“没醉!”
说话是清楚的,眼神也算灵泛,只是情绪有点敏感,血气有点沸腾。
南姝迁就地安抚他,“好吧,那你先不要急着走,等酒劲过了再离开吧。”
说着就将手中的虾肉放到他碗里,“你没吃饭吧,光喝酒不吃菜对胃不好。”
陆星盏将口中苦涩的啤酒花味道咽下喉咙,不作声地夹起了碗里的虾肉放进嘴里。
辛辣鲜香的虾肉十分诱人。
不知道为什么,重油重辣的食物,勾起了那天的记忆。
“没吃饱可以再点。”
“那你点吧。”
“点鸭脖怎么样。”
好像早就有所预料陆星盏会这么问一样,南姝听着直摇头,“我从来都不喜欢吃鸭脖。”
系统:【美女只会偷偷啃十斤鸭脖。】
陆星盏直望着南姝,本是眼梢嘲谑,冷漠地等待着一场似乎没有悬念的宣判,然而答案却意外地和预想相悖。
眼眸深处那份冰冷,有了回暖的迹象。
傅惊野当真不知道南姝不喜欢吃鸭脖吗?
不确信,但,也许他们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亲密。
酒意散去,陆星盏的脑子没有这么重了。
他撤了托着头的手,如往常那样坐直。
“功课真的很艰难吗?”
南姝不明白,抬起一双水光流转的眼睛,通红的唇齿间还咬着小龙虾的壳,表情写满了疑惑。
“你说惊野在给你辅导功课。”
南姝恍然大悟地弯了弯眼,“嗯,是挺艰难的,有好多题我都不会,但我不太想让他教了。”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但南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煞有介事。
追根究底,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分明就是一场畅快的讽刺。
“傅惊野人很凶,我不想和他接触,但他总是追得很紧。”
说着话时眼皮半垂,情绪低落,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
事实本来也是如此,反而是南姝舍得用“追”这个词来形容傅惊野,把那个恶魔修饰得颇有人性了些。
陆星盏听明白了。
这么明显的暗示,他怎么能不明白,南姝这是希望他能帮自己摆脱掉傅惊野。同时也说明了她对傅惊野完全不感兴趣。
至少现在是不感兴趣的。
“阿野我了解,他很聪明,即使不上课,基础课程的成绩有时候也能超过我,但他没有定性,一旦课程对他没有挑战性了,他就会放弃。”
陆星盏想说,人也是一样,他还没有见过傅惊野把注意力长久地放在什么东西的身上。
南姝很听劝地点头,“那我做不来的题怎么办呢。”
陆星盏一句话刚到嘴边,理智就压制了这份冲动,视线放在苦涩的稻草黄酒液上,“东方瑛应该很愿意帮你,她说过挺喜欢你的。”
南姝听后没说话,剥着小龙虾的动作也慢了。
某一瞬间,陆星盏掀开睫毛看了一眼。
她放低视角,好像在沉思,由此陆星盏没能琢磨到任何情绪。
几不可查地又回过了视线。
此刻他的内心有了些突兀的小刺,扎着他在酒精作用下原就敏锐的神经。
对于这猜来猜去下未知和留白,真的非常不悦。
也对于自己这明显的小心思,十分厌弃。
更对自己这种种背后的动摇而惊讶、惭愧、挫败。
在陆星盏的气压低沉到逼近临界点时,南姝忽然兴高采烈地直起身,望着他的眼睛问他,“你看过潼城的夜景吗?”
问的时候,南姝的手放在陆星盏的小臂上,力道很小,就跟讨食时将毛绒绒的小爪子攀着人类的猫咪。
陆星盏眼珠子转下,“看过,怎么了。”
南姝摇头,“不,你没去最高处那就不算看过。”
陆星盏好笑地望着南姝,“你们南家不就是潼城的最高处吗?”
南姝眉毛蹙起,“不是,要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到一座城市的魅力。”她眉毛又舒展开来,期待地朝青年凑近一分,“陆星盏我们去藏天大厦吧。”
藏天大厦正如其名,是潼城最高的建筑,直耸云霄,毗邻日月。
陆星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只觉得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她一同穿越大街小巷和炫彩霓虹。
绿灯还剩最后两秒的时候,陆星盏还没有来得及叫住南姝,她便跑了出去,一辆早就蓄势待发的车在红绿灯变动的刹那发动。
千钧一发间,南姝握住了陆星盏的手,带着他冲刺到了人行道上。
汽油的味道带着火花浮动在鬓角,他眼前光影飞驰,好像乘着流星。
惊吓之余,心脏急跳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