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老板今天做中餐了吗(210)
像条张嘴的巨蟒,你能看到他的尖牙与喉肉。
杜鲁门歪过头:“当现状与你的目标和能力不匹,你会甘愿低头吗?”
“放了我,我可以带你直接步入黑暗阵营。将来权势滔天,远比现下寡淡的生活要好太多。别浪费你的能力,你是高阶魔法师,顶尖之人,神宠之子,权利的柄杖触手可及……”
“只消伸出手,轻轻一握。”
杜鲁门嘶嘶地吐着蛇信,他紧盯威尔默的神情。
良久过去,他神经质地高喊:“果真如此!”
“哈哈哈,你是条被驯化的狗!威尔默,你的野性早就被霍利那小子给消磨没了。我真替你可惜。瞧瞧……你的犬齿让他打碎了,我眼前只有一条可怜的、忠心的狗。”
威尔默往杜鲁门的面门踹去,下手极狠。他面无表情,自上而下睥睨,靴底踩住对方的脖子。
杜鲁门面朝下,鼻血汩汩流到地上。他抬不起头,却也不挣扎。片刻后,意料之中,脖子旁的力道消失了。
咳着不知是嗓眼还是鼻内的血,杜鲁门再抬眸时,刚刚挑衅的神色无影无踪,恢复惯常的温柔和善,眼含怜惜。
这是更加讽刺的方式。
之前随他怎么喷粪,威尔默都不做声。现在开始动脚,只因杜鲁门提及霍利。
“我拼命往上攀爬,只要给我权势和地位,不论哪种立场、哪种派系,因为我清楚,自己永远不会是任人摆布的狗。”杜鲁门哑声说。
“你现在与狗又有何异?”威尔默瞥向锁链。
“我被拴身体,而你被栓灵魂。”
“哦?”威尔默嗤笑道,“你以为,自己的灵魂就是完全自由的了?”
“向上爬,为了实现一己私欲……”
“我不过想要权利和地位,何错之有?!”
“你没有错,可你仍然倨傲、自负。它兴许由你体内的血脉造成。”威尔默冷声道。
“漠视生命,虚伪善良,你的真心只交付于自己。杜鲁门,你顶着自己最厌恶的样子,去批判精灵族,不觉得很好笑么?”
“那是血脉在作祟!”杜鲁门厉声回应。
“对,对。一切归咎到血脉头上,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你这般拼命地攀附权贵,欲要登上顶峰——”
“在证明什么吗?”威尔默话音极轻,问道。
杜鲁门仿若一头足底嵌进尖刺的野兽,狂躁地瞪视着他。
威尔默讥讽说:“你想证明什么?你的生父……贵族……地位……血脉……水面的倒影,正是你最为嫌恶唾弃的模样。”
“我不相信你不曾有过。”
“我能压抑它们。”
威尔默难得表现出别样的情绪。他瞧着杜鲁门这副模样,心想:如果没有遇到霍利,他是否也会变成一个情义淡薄,或是乖戾刻毒、愤世嫉俗的,真正的怪物?
“我同样不会相信,哪怕一丝一毫的善意,你也从未拥有过。”
恰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擅长汲取他人的恶意;同时,更容易让善意存贮心底。
杜鲁门怔了一瞬,随即放肆大笑:“你该不会想说什么感化之类的话语吧!是我看错你,还是你真的如此天真,当人生是诗歌?”
“只有摒弃良善的人,才能得到地位!你还看不明白吗,神的天平永远不会对我们平衡!”
“至少我现在知道,是你主动抛弃了善意。”威尔默淡然道。
说完这句,威尔默看见,杜鲁门的眸中含着其他东西:情绪转变得很快,最终变为愤懑和怨毒,恨不得撕碎他。
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威尔默戳中了他的痛处。
黑雾迅速扩张,正在狠狠压制将要暴动的杜鲁门。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威尔默不用回头,他听得出脚步声,身后是霍利。
“养狗人来啦?呵呵……和你的狗聊得很开心,霍利。考虑给他换个主人吗?比如我。”
杜鲁门满脸染血,金发的发尾扫着地面。他说这话时表情温柔,像哄孩子,抑或密友间的交谈。
霍利驻足门口,目光钉入杜鲁门。
杜鲁门当真有些疑惑了。他虽没见过霍利,但下属曾详细汇报过鲍比徒弟的长相:黑发、绿眼,一看便知是异族面孔的人类。
他能识得对方不错,不过……这青年望着自己的眼神,为何像在看一名熟悉的……仇人?
是的,杜鲁门从霍利毫不掩饰的表情中看出盛怒。
青年站在原地,透过他,好像在追忆某些往事;又仿佛融合记忆,对着自己裸|露怒色。
霍利的额间甚至跳出青筋,威尔默十分紧张他。
霍利深呼吸几轮,头稍微偏了偏,视线停滞杜鲁门身上,撕不开。他颤声问:“你有没有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