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志听着他的话，微微瞪大了眼睛，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搞笑。

“金娇娇啊，你女神，你不记得了？！！”

大概是青年脸上的表情太过震惊，活像是青天白日见鬼一般，苏瑾昱缓缓皱起了眉头，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张模糊的脸。

“你大学的时候狂追了人家一年，要不是后面突然出现顾……那啥，你们怕是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之前说等离婚之后就去找人家再续前缘……”

方志明还在絮絮叨叨说，苏瑾昱听着对方的话，记忆的闸门突然被打开。

他记起来了。

苏瑾昱和方明志同一个高中同一个大学，大三那年，他遇上了其他大学过来交换学习的金娇娇，对对方一见钟情，而后开启了长达近一年的追求之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在他计划着向对方告白的时候，顾裴朗出现了。

他爷爷不顾他的反对挣扎，强行让他下嫁给了男人做妻，还将金娇娇送去了国外，他当时势单力薄，再不甘也只能认命。

不过去顾家之前，老爷子将他叫进了书房，带着伪善的面孔，把一切事情都推给了顾裴朗。这也是他会那么记恨男人的原因。

苏瑾昱觉得，是男人用权力逼迫疼爱他的爷爷将他送出去，更是威胁他心爱的女孩只能远走异国。

他恨男人，更恨自己的无能，所以卯足了劲儿的和对方作对。在发现男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只会隐忍和退让的时候，他更加的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对方，试探他的底线，到最后……

“瑾昱？”突然响起的声音唤回了苏瑾昱的思绪，他抬头，就看见方明志目光担忧地看着自己。

方明志：“你在想什么？脸色好难看。”

苏瑾昱摇了摇头，掌心一阵钝钝的疼，他低头，这才发现指甲已经深深陷在了里面。

“没什么，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注意听清。”

方明志：“我说，你去见金娇娇，她同意和你在一起了吗？”

苏瑾昱摇了摇头。

方明志：“她没同意？”

“我昨天不是去见她。”

方明志：“啊？”

苏瑾昱看着面前的青年，精致英气的脸上神情一片认真严肃：“明志，我和金娇娇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

方明志：“不是，你昨天不是去见她？那你是去见谁？你不喜欢她了？”

苏瑾昱：“嗯，不喜欢了。”

“那你喜欢谁？”方明志追问。

苏瑾昱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遮去了眼底的情绪，方明志看着他上扬的唇角，只觉得男人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喜欢……”男人拖长了声音，舌尖的三个字几经翻滚，在裹上了一层浓郁到化不开的糖霜和缱绻的情意之后，轻轻的从唇齿间流淌出来。

“顾裴朗。”

第十七章 悔不当初难过苏

有那么一瞬间，方明志觉得自己应该是幻听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啥玩意儿？！！你再说一遍喜欢谁？！”

刚巧孙妈端着果汁从厨房出来，听见自家少爷的惊吼，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他身边的苏瑾昱。

男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落在青年的耳朵里不啻于一个惊天地雷。孙妈眼观鼻口观心，走过去将手中的托盘放下。

“少爷，您要的果汁。”

方明志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顾得上果汁，摆摆手让孙妈离开之后，他继续转头盯着面前的男人。

“瑾昱，你是在同我开玩笑的是吧？顾……你怎么会喜欢顾裴朗呢？你不是说他对你不好，要死要活的非要和他离婚吗……对啊，你们已经离婚了啊！”

尽管知道方明志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当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苏瑾昱心里还是会一抽一抽的疼。

他顶着方明志不可置信加震惊的目光道：“我喜欢他，离婚了也喜欢。”

“不是，”方明志是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幻了，“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又要和他离婚啊？离婚那天，你还开心得巴不得告诉全世界你离婚了，怎么现在又……”

青年的声音在苏瑾昱微冷复杂的目光下逐渐小了下去。

等到对方彻底不出声后，客厅里弥漫着诡异而沉重的沉默。

“我后悔了，”苏瑾昱盯着茶几上鲜红的果汁，许久之后，才轻不可闻的吐出了这四个字。

时间仿佛倒退回了他们在酒吧的那天，方明志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站在洗手间外听见里面男人悲伤无助的哭声时，那种让他窒息想哭的感觉。

喉咙间堵了许多话，却在看见好友失魂落魄的模样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