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全是我前任(40)

作者:道_非

——她清楚知道她想见的人在躲着她,可依旧会近乎失态去寻他。

他的行为与她无关,她的喜欢也与他无关。

两个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涉,互不打扰,荒诞到极点的融洽。

“世子爷怎会不想见县君呢?”

素月连忙上前道,“必是县君眼花了,看错了人,若是世子爷来了真源县,第一个要找的人便是县君,又怎会躲着县君不愿见县君呢?”

“不,不是。”

华幼安轻轻摇头,“他就是在躲着我。”

长长的披帛拖在地板上,素月俯身捡起披帛,地板并不脏,披帛不曾沾上尘土,但她却并未把披帛重新披在华幼安肩头,只是交到身后小侍女手里,从另一个小侍女手里取来另一条新的披帛披在华幼安的肩头。

“县君,京畿形势复杂,世子爷怎能轻易离开呢?”

素月拢了拢华幼安单薄肩头,温声劝道:“世子爷有世子爷要做的事情,您也有您的事情要做,您莫要因为些许小事而乱了您的心。”

华幼安静了下来。

此时金乌已完全陷入云层,漫天霞光由金变为红,十字窗柩轻轻浅浅剪着红云,切割似的将霞光剪得细碎,细碎光线落在少女肩头,越发衬得少女柔弱娇怯。

楚楚可怜的少女倚在侍女肩头,期许的眸光此刻完全失了光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留在人间的只剩下精致的躯壳。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华幼安轻声道:“可是,我也很想他的。”

一行清泪无声划过。

傅书新的心乱了。

“县君,你,你别哭啊。”

清正清俊的男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哄女人,看到泪水溢出的那一刻,他的声音没了条理,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你表兄或许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等他忙完了,自然便会来寻你了。”

“你,你别哭。”

“哭?我为什么要哭?”

像是被男人提醒才发觉自己在哭,少女伸出手,指腹点在自己脸上,那里早已是水色一片,她似乎有些意外,不由得怔了一瞬,但很快她又回神,手指摊开看着自己指腹上的泪水,“哭?”

“有什么好哭的?”

“这样的表兄,才不值得我为他流泪。”

傅书新递手帕的动作僵在空中。

“不过,你这方帕子好看。”

如孩童被新奇的玩具所吸引,华幼安的目光落在傅书新手里的帕子上,那是很素净的棉帕,半点装饰也无,只有粗糙的针线绣着傅书新的名字,她接过帕子拿在手里,抬头问傅书新,“这个帕子可以送我吗?”

傅书新:“......”

少女的情绪转变太快,傅书新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他看了又看面前被他再普通不过的帕子所吸引的华幼安,忍不住怀疑方才伤心落泪的少女是自己的一场幻觉,他想了又想,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县君不伤心了?”

“伤心如何?不伤心又如何?”

华幼安道:“他既不想见我,我伤心也是无用。”

这话说得豁达得很,丝毫没有刚才的委屈伤怀,可傅书新听着却别扭极了——不该是这样的。

极致不甘后怎会是风轻云淡?

在华幼安唤出那声表兄时,他清楚感觉到她病入骨髓的偏执。

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势在必得,不择手段,而不是见不到人便把一切当做不曾发生一般。

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又或者说,她在算计什么?

电石火光间,他心里生出一个荒唐念头——她爱她的表兄,但更爱的人是自己。

她会因为表兄跌入荒唐梦境,做尽一切荒诞事情,可若是她的感情得不到反馈,她顷刻间便会收回自己的热情。

可一腔痴情得不到释放,便是郁结于心,未来一日不是逼疯他人,便是逼疯自己。

她真的爱表兄吗?

爱的。

她深深爱着她幻想出来的表兄,而非名动天下的兰陵萧辞玄。

多么可笑。

但却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在她身上,无论发生多么荒诞的事情都不显得荒诞。

更确切地说,她本身就是一种荒诞。

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傅书新慢慢笑了起来。

“县君,您若是心里不痛快,我可以陪您喝两杯。”

他垂眸看着少女盈盈眉眼,读了数十年的圣贤书在他心间无声而焚,“只是我不胜酒力,怕是不能与您多饮。”

“饮酒?”

华幼安抬眉,眼底满是稚嫩的欢喜,“好呀,我也想尝尝真源县的鸣鹿酒。”

“传闻那是老子飞升之前饮的酒,清香却又甘醇,最是好喝不过了。”

傅书新温和而笑,“再过几日,便是收网之日,今夜权当我们的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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