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你这样真好看。”江景明没话找话，“像妹妹一样。”

“神仙也有妹妹吗？”

“没有没有，就是一种形容，”他挠头又抓脸，试图摆脱尴尬气氛，“想说你可爱啦。”

扪心而论，成涟觉得还是江景明更可爱一点。

虽然江景明和成涟早已熟稔，但毕竟是第一次以真实形象见面，空气里依然漂浮着一些名曰“面基现场”的气氛，半尴不尬。

江景明将成涟迎进自己的云上宫，介绍道：“这是照世镜。虽然天机仙子最后没把它卖给我，但自从来了龙神大陆，识海里便自动生出这镜子来，和原先那枚一式一样。”

照世镜，又称天界的智能手机。

离不开手机的现代人食指大动。

成涟舔了舔干燥的唇，在镜子上划拉起来。镜面光滑，随着她的操作，各色各样的APP出现在镜子中。

“深闺曲”“美味烙饼”，还有遗害万年的“模拟仙生”……

成涟点进熟悉的明黄色音符图标，镜子彩光大作，照得云上宫如同动感歌舞厅。

【叮咚——妙手天音，每个人都能拥有自己的舞台！】

云上宫原先的淡金墙壁化为巨大屏幕，播放着“妙手天音”的主页面。其下的红木多宝阁亦有所幻变，成了江景明浩瀚如海的收藏夹。

“这个架子上都是天界的资料，白封面的是术方，绿封面的是药方，粉封面的是各色材料。”江景明说着，眼睛意有所指地眨巴两下，“我们开始吧？”

成#J时G涟对着高耸的夹子长吁一口气，伸手拿起最近的那张白色封面。

【掩颜术：你的百变小精灵！性别容颜都不是问题，只要记住这个口诀……】

如此标题党，成涟被勾起了兴趣。她将封面攥在手中，不多时，大屏幕开始播放掩颜术的短视频。

妙龄女子在屏幕中央媚眼如丝、婀娜生姿，却听她低念了一串绕口的咒语，立时狂烟席卷、风声呼啸！

——成了一个凹凸有致的络腮胡大汉。

“我……去！”成涟惊叹道。

她复又拾起一张绿色封面。

【霹雳方：你是否苦于话术？喝下它，成为天界最炫的霹雳崽！】

大屏幕中，羞怯内向的小伙子坐在凳子上，喝下了碗中的霹雳汤。他的外貌没有发生变化，但眉眼之间精神抖擞，气质大变。

他张开嘴，来了一段无懈可击的饶舌：“驾着我的筋斗云飞十万八千里，带上我的通灵宝戒谁都不能比，天尊王母老君大士他们算老几，爷就是这般狂野炫酷弟弟你惹不起——！”

成涟：“……”

她把手里的封面一摔，太离谱了，天界的人都这么会玩的吗？！

“我们要找的视频到底长什么样？”成涟问，“你的收藏夹东西也太多了，乱七八糟的，完全没有目标。”

“我有目标。”他说着，大喘气一口，“的话还需要找你吗？”

成涟没好气地锤了他一把。

“嘿嘿，”江景明把地板上的封面捡起来，妥帖地放回原处，“人多力量大，菠萝你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我相信你。”

这话成涟爱听。

“好吧，勉强答应你。”她说完，觉得自己的回答有点耳熟，没太在意。

与此同时，什么也不知道的崇泽打了个喷嚏。

“好像有人在模仿本座。”他嘟囔道。

*

成涟与江景明的收藏夹展开鏖战，她的原身歪头歪脑瘫在江景明身上，活像是没了气息。

江景明分出心神在识海里交流，没太在意外面的事。他轻手轻脚揉了揉被压麻的肩膀，两眼呆滞。

白则川抱手看着他们，身后是一排整齐明亮的宫灯。

青年雪衣清寒，五官隐没在背光中，半明半昧，显得有些压抑。

少女毫无防备地靠在男主的肩头，前发顺着脸颊散落，划过微翘的鼻尖。长睫若羽，在她的眼下打出小巧的阴影。

“江景明，”他突然出声，“她应该感觉不到外面的事情了吧？”

江景明呆愣道：“大概……你想干什么？”

白则川神秘一笑，凑在他的耳边私语：“我想……”声音渐渐小下去，只有男主的耳朵能听清。

江景明倒吸了口气，震惊地把眼珠子瞪大：“小白，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嗯哼，”他勾唇一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

白则川在成涟身边坐下，伸出缠有绷带的修长手指，抚上少女的额角。青丝纤柔，被他拢入手心。

江景明觉得他这么做不好，但自己被成涟靠着#J时G肩膀，不方便动弹，只能用责备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太坏了，他想。

白则川真是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