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坤抬起脸来，看见鱼灌而入的一群人，沉默了好久，他没有看见时烊的身影。

那个小孩…去了哪……

“怎么回事…”付妈妈拽着付坤的胳膊，漂亮的眼睛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好孩子…”

旁边的付爸爸面不改色，可是上了年纪，跑几步都喘的时候自然是漏了陷的。

胸膛起伏，带着呼吸一齐扩张收缩。

“…时烊是不是来了？”付坤声音干巴巴的，跟喝了一罐的沙一样还带着哑。

“时烊…”付妈妈脑子有了一丝的短路，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什么一样。

眼泪一下子就砸了下来。

“时烊丢了！！”

这一声在屋子里彻底炸开了花来。

付坤简直没给气晕，眼皮不停高速地抽搐。

在他强行着要从床上跳下来时，被一把拽住，付妈妈瞪着他：“你不要命了啊？？”

“你们好好的没事把人带过来做什么！！”

付坤声音加大了些，屋里来回飘着声音，第一次冲妈妈发脾气。

付妈妈红着眼圈，突然就委屈地侧头看着付爸爸：“我…就是着急嘛…”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付爸爸差点没给付坤一拳，自己老婆自己都没敢惹哭，他混小子倒好，一上来就跟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

“……我自己跟着来的。”突然从门口响起来少年的声音，时烊低着脑袋，没敢看付坤，也不敢进来。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付坤闭一下眼睛，自己脑袋里依旧炸裂一样的疼，接着就是一阵电流。

按在被角上的手微微收紧。

时烊委屈巴巴地靠过去，低垂着脑袋。

“哥…”

付坤没听清，皱着眉毛，直到对方加大声音又喊了一声。

“坤哥…”

“你闭嘴。”付坤看过去，额角慢慢滚下汗来。

“你除了添乱还会干什么？”吼出来。

耳朵边的警报声彻底消除下去，安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我…”时烊被吓呆在原地，他是第一次看见付坤这样对自己发脾气的，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仿佛是看见一个陌生人。

明明之前都不是这样的，他完全不清楚在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付坤。

突然轻轻咬一下唇。

“打扰了…”转身，往外冲。

“你发什么神经！！”付妈妈一巴掌就拍在付坤的胳膊上，气得比自己被吼了还要大，“我看你进了部队也没改多少脾性！！”

付坤躺下，没去看周围任何一个人，侧对着墙面，盯着上面一个坑坑洼洼的口。

似乎说得太狠了些……

“干得漂亮…更改员格外配合系统工作呢…”系统的声音里透了一些得意。

付坤没理，他疲倦似地闭上眼睛，偏偏还是没忍住，扭头叫住要出门的梁子。

“你过来…”

对方抿着唇靠过来，蹲下。

“什么？”

“麻烦你照顾一下小孩…他娇气得很…”

梁子莫名其妙地看他：“你搞什么…”

“谢谢。”

对方没再说什么，扭头出了房间，恰巧看见门口小狗狗一样蹲着的小孩，托着下巴。

“嗯…小孩…”

“我已经十五了。”对方抬起眼睛来，眼圈还红的。

“额…啊…”尴尬地挠头。

妈的，付坤又他妈坑人……

时烊跟着付妈妈的车回去，一路上一言不发的，盯着窗外的白杨树出神。

“…小时？”前面喊一声。

“嗯？”时烊抬起脸来。

“你和付坤那混球吵架了？”小心翼翼着试探。

时烊抿着唇，安静了好久才摇摇头：“没有…”

车厢里彻底安静下来。

沿途的车辆和往来的人愈发多起来，明明涂满了马路，回到家的那刻，时烊默不作声地回了房间，全程没有回任何一个人的问话。

丢了魂一样的，把门摔上的那刻，都围着付妈妈问。

“小时怎么了？”

“…去的时候不是可高兴了嘛？”

“少爷怎么样…两个人吵架了？”

付妈妈翻了个白眼：“那傻小子就作…”

转身也回了屋里。

时烊坐在书桌前，看着堆叠起来的书本，一摞摞地拍在手边，他从中间抽了一本出来，翻开，里面还夹着一片叶子，是之前落在付坤头上的那片。

翠绿绿的一片安安静静地躺在掌心里，被手掌衬托的愈发鲜活。

他盯着在发呆，出神着去想些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有的……

自那天突如其来的探望后，在两个人间似乎就加上了一层无形的隔膜，阻碍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付坤没再打给时烊，时烊也自动忽视掉最角落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