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哥篡位了(穿书)(93)
她们进了客房,周嬷嬷为了等顾烟杪回来,早在房间里生了炭火,非常暖和,然后周嬷嬷就一边伺候她换回自己的厚衣服,烤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冷冰冰的身体逐渐活了过来。
丫鬟端了饭食来,周嬷嬷一边布菜,让她趁热吃,暖暖身子。
回想起方才堪比心脏骤停的一瞬间,周嬷嬷忍不住又念叨她:“郡主莫要再这般吓人了,奴虽不知郡主做什么去了,但出了那么多的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顾烟杪知道周嬷嬷是真的心疼她,就算听着周嬷嬷碎碎念也觉得亲切。
所以她埋着头吃饭,也会抽空嗯嗯应下。
午后她休息片刻,却根本睡不着——闭眼就是太子挣扎的画面,简直太魂绕梦萦了,搅得她心绪起起伏伏,辗转反侧。
于是她干脆坐起身,开始处理这两日遗留的工作,一直到夜深,才吹熄烛灯。
次日天不亮,好不容易才小憩片刻的顾烟杪就被周嬷嬷强行从被窝里薅出来了。
趁着清晨大雪初霁,她穿好层层叠叠的冠服,像个木偶一般坐进了马车中,大队人马晃晃悠悠地进了京城。
按照大魏的礼节,顾烟杪在进京后的第一件事是去皇宫中请安。
她的确去了,但并未得到陛见,只因太子受伤一事过于骇人,皇宫里简直人仰马翻,谁也没空管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郡主。
顾烟杪就穿戴着这一身沉重的行头,在偏殿里等待到宫门都要落锁。
小太监提着灯来寻她,赔着笑脸说魏安帝近日公务繁忙,实在无暇召见她。
顾烟杪对此状况心中有数,也不至于为难他。小太监接过她的打点后,笑弯了眼,而后走在前头,引着她出了宫门。
况且,经过这一日的折腾,她已经疲惫至极,完全没有脾气了。
反正这不管是否魏安帝有意磋磨,还是真的忘了她,她都必须毫无怨言。
虽然等待的过程漫长得仿佛一日三秋,且无聊得很,还得保持端庄静雅的仪态。
但她只要一想着,太子的手是自己砍下的,心里就好受许多。
京城有宵禁,夜里少有人出来走动。
马车在寂静的道路上缓缓而行,顾烟杪靠在塌上闭目养神,最终马车行驶至镇南王世子府,马夫在外恭敬道:“郡主,咱们到了。”
顾烟杪微微睁了眼,困得有些恍惚,反应了半晌才吩咐让人开了门。
丫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让她慢慢下了马车。
这一片住宅区有个雅称叫“苑林坊”,因为此处多是京城中达官贵人住的地方,都是皇子公主府以及官邸。
四周都是深灰色的高墙,沉闷而肃穆。
顾烟杪抬头,看见天空中悬挂着明亮的圆月与闪烁的星河,明日或许是个好天气。
不远处传来车马声,不知是谁晚归。
她若有所觉地遥遥而望,看见从马车下来的妇人前簇后拥。
在察觉到顾烟杪的视线后,那女子朝这边福了福身,打发了个丫鬟前来问安。
她才知道那是李相夫人。
丫鬟传话道,此时天色已晚,不好寒暄,改日再与郡主聚聚。
顾烟杪闻言颔首,从善如流地朝李相夫人回礼,而后各回各家。
但在进门前,她却突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她。
——她警觉地回首,却没有看到是谁,只大概确定了是来自李相府的方向。
这倒是稀奇……顾烟杪与李相府上下从未有过交集,不知有谁会对她产生兴趣?
顾烟杪定定看了片刻,最终仍是转身,进了世子府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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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那道诡异凝视的目光,来自于荣奇。
荣奇曾经的身份是詹士府主簿的嫡子,也算是个小官二代,从小到大便过着衣食不愁的快意生活。
有多快意呢?
他自幼跟着太子有样学样,好的没学,倒是把自视甚高学了个十成十。
甚至在听闻魏安帝想要将谢家最讨厌的镇南郡主赐婚于他时,在市井找了亡命徒对其行凶。
虽然没成功,但好歹也表示了自己不屑于做郡马的态度。
他父亲可是在詹士府工作,服务于未来的帝王,功劳最大莫过于从龙,未来不可限量。
同样的,他以后也是要走科举之路,若是做了郡马,没得限制了他的平步青云。
然而,荣奇对未来的一切美好幻想,都在父亲入狱候斩时全数破碎。
他与兄弟姐妹皆充为奴,如今他在李相家中苟活,吃的是冷掉的饭菜,住的是下人统一的大通铺,干得活儿是照顾主人家出行时使用的马匹。
现在他才知道,以往自己胯丨下的干净整洁的马,都是马奴无数次洗刷喂食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