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哥篡位了(穿书)(73)
吴黎就在这时破门而入,直呼太子的大名怒骂道:“顾宜修!你若是应了她,这辈子我们就恩断义绝!”
谢大姑娘见到来人,哭得更是汹涌:“吴姐姐,我从未觊觎过太子妃之位,甘愿成为侧妃,只为常伴表哥左右,可你为何要逼我到绝路?!”
她泪洒一地,决绝地踢翻了凳子,白绫勒住了细瘦的脖子,连声音都嘶哑不已。
“表哥,我们……来世再见……”
当然,谢大姑娘没有死成。
早在吴黎风风火火朝她院子里冲时,大家都或多或少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凑热闹的本性让这场闹剧多了一堆围观群众。
离得最近的是被谢大姑娘骗来威胁的太子。
他的武艺虽然不敌玄烛,在年轻一辈中还算出众,看到谢大姑娘要自绝,直接将腰间软剑掷出,划断了白绫。
一身白衣的谢大姑娘如同坠落的白蝶,跌落在地,掩面而泣时又忍不住抬头看向太子:“表哥……表哥果然还是念着我的……”
她的贴身丫鬟扶起她,主仆俩对了一个眼神,丫鬟方才的嚷嚷同样吸引了很多人来,她只不过想赌一个太子在众人目光中骑虎难下,便应了她的可能。
从头到尾也不过是做戏。
谁知太子看她的目光却冷淡不已,他握住了吴黎的手,字字珠玑般告诉谢大姑娘,同样也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我顾宜修,这辈子非吴黎不娶,也绝不纳妃。”
一时间,围观众人窃窃私语,谢大姑娘怔怔看着他们十指相握的手,面色逐渐苍白。
忙于迎宾的谢家夫妇姗姗来迟,看到要自尽的女儿实在吓了一跳。
听了下人汇报,这才明白谢家丢了多大的脸。
谢夫人赶紧将女儿从地上扯起来,正想让丫鬟送回去。
而顾寒崧却在这时往前一步,俯首长长作揖,不卑不亢道:“既然谢大姑娘心有所属,顾某实非良配,还请国舅爷斟酌。”
谢家鼻子都要气歪了——太子惹不起,连这个不要脸的镇南王世子都要凑上来睬他们一脚!
原本谢家就是一万个看不上顾寒崧,还在想办法怎么退了这门婚事。
结果他倒是当着大家的面,啪啪给谢家两巴掌,说我看不上你家闺女。
他怎么敢的呀?!
围观群众倒是对这事门儿清,本来这赐婚就是有打压谢家之意,谢大姑娘之前出言不逊便罢了,这次还闹出这种事情,怕是又会惹得龙颜不悦。
那么顾寒崧急流勇退,想要撇干净关系,倒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指摘的。
谢家自然也明白这种情形他们不占好处。
于是国舅爷皮笑肉不笑地应了顾寒崧的请求,说此事自会与陛下商量,而后又对着来看热闹的宾客赔礼道歉,明显有了逐客之意,大家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顾寒崧混在陆续离开的客人们中走了,此事算是告一个段落,他却仍然高兴不起来。
他难得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独自在最热闹的商业街上兜兜转转,走在人头攒动的街道,看着熙来攘往,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
经过一个面摊,他坐下来,对热情的小二说:“来一碗阳春面。”
热汤暖胃,面条劲道,顾寒崧吃得尽兴,他思虑得太多,很久没有因为简单的口腹之欲而心满意足。
可他吃着吃着,眼眶就有些热。
他何德何能呢?他何德何能。
顾寒崧放下筷子,双手捂住脸,深深吸气,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喉结涌动。
夕阳尚未散去,霞光布满天际,映红了蜿蜒而去的河流,顾寒崧沿着风清河边,走在回府的路上,河面波光粼粼,好似一个朦胧的梦境。
夜幕逐渐攀升,顾寒崧的目光一直在水面,此刻偶然抬眸,却看见河对岸一抹丁香色的倩影。
一时间,他甚至都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隔着一条风清河,她一直平行地跟他一同走着,亦步亦趋。
顿了一瞬,他们好似有着某种默契,一齐慢慢朝前走。
朝着仿佛缀着钻石的金红色晚霞走去,虽然隔着一条匆匆河流,他们之间却好似有一条透明的线牵着,绑在彼此的手腕上。
顾寒崧与余不夜只字未言,偶尔交换一个眼神。
两人就这样在静谧的夕阳里,走到了夜色四起,月光明亮。
他终于停住了步伐,如同静止一般,在遥远的地方与她对望。
余不夜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背后是万家灯火,是最灿烂的市井光华,她站在其中太过美好,反而显出一种虚无缥缈来。
她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向他福了福身,而后转身缓缓离去。
顾寒崧久久地凝望她离开的背影,指甲在掌心嵌出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