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哥篡位了(穿书)(55)
不知走了多久,原本就阴阴沉沉的天空却开始下起细细密密的秋雨,街上行者纷纷四处躲雨,玄烛因穿了能防雨的斗篷,倒显得从容。
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屋檐下,身着枫色襦裙的少女。
她百无聊赖地伸出玉藕似的手臂,玩着檐廊滴落下来的雨珠,水滴浸润她微红的纤纤玉指,缠绵地坠落,更显晶莹。
有雨雾迷离中行色匆匆的行人做对比,少女的恬淡安然显得尤为瞩目。
随着她的展颜一笑,清澈的杏仁眼中映出影影绰绰的光。
玄烛的心骤然漏跳一拍。
原来……她已经长得这样好看了。
仅仅怔然一瞬,玄烛便见她被一个壮汉从后飞速捂嘴掳走,霎时间便不见踪影。
玄烛一惊,立马飞身上屋檐,远远看着一辆可疑的马车飞也似地朝出城的方向跑去。
他今日不过出来走走,马匹仍留在客栈,此时却也赶不及回去,只能在附近的酒肆随意买了一匹马,而后快马加鞭地朝马车的方向追去。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焦虑过了,玄烛一双眼冷若冰霜,一颗心却沉入谷底。
雨势渐大,隐有倾盆之势。
能见度极低,四周皆是秋雨的寒意与白色的雾气。
他艰难地辨认着残留的车辙印,许久,终于在荒废已久的畜棚里找到了她。
破门而入之时,玄烛周身皆是磅礴的杀意,那瘦猴儿举着他送她的匕首,正要一刀了结这顽冥不灵的恶女,尖锐的刀刃已经逼近她的脖颈。
玄烛出手毫不犹豫,不过一瞬,那瘦猴儿便断了气。
匕首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湮灭在雷雨声中。
身形瘦削的女孩缩在角落微微颤抖,头破血流,满身污浊。
她看不见他……深色液体染红了遮眼的布条,枫色的裙摆也不再干净清爽。
空气中浓重的腥味,好似一双掐住他脖颈的手,让他窒息得无法出声。
明明近在咫尺,却觉得她身陷地狱。
终究还是来晚了。
瘦猴儿并不会武,玄烛解决他时很轻松。
那么壮汉脖子的豁口,便不是与瘦猴儿内讧时所伤。
他想问,看到她的模样,却说不出口。
实在无法想象,他见她不过两次,就能遇上两回暗杀与绑架,倒不知这些年,她是如何在这险恶环境里生存至今。
玄烛的任务繁重,将她交给阿堂后便离开。
临别之际,他仍是放心不下,私自闯入镇南王府,想要看看她的伤势。
他以为她会泣麟悲凤,或者愁云惨淡,毕竟那天秋雨淋漓,她缩在他的臂弯里沉睡,却好似噩梦缠身,忐忑又不安。
那不过瞬时幻影,再次见到她时,她又是那副永远兴致勃勃的模样。
顾烟杪年纪未至十五,却对生死如此举重若轻,倒似军队里视死如归的将士。
她眼里有期待的光,就着清冽的月色,一如既往地,在他手心里放一把桂花糖。
玄烛在秋风萧瑟中往京城的方向去,一轮孤月悬在漆黑的天幕,隐隐约约地照亮他策马前行的大路。
他冷静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嘴里却含着一颗桂花糖。
轻轻一咬,香气弥漫在唇齿间。
奇怪,时隔多年,他好像仍然喜欢这甜味。
第二十七章
这厢的顾烟杪, 却不知玄烛对她的复杂思绪,又或者说,是根本不顾上。
自从知晓玄烛调查的密事与余不夜有关, 顾烟杪便上了心, 在居府工作的间隙,差人暗中密切关注着余府上下的动静。
准确的说, 是余不夜的行踪。
玄烛必然代表京城的某方势力,莫名对余不夜产生兴趣, 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虽然天高魏安帝远,他们的手很难伸这么长,去打击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小世家——得不偿失。
但神仙打架,向来是凡人遭殃。
魏安帝的一个微微摇头,很可能会牵连一大片无辜者。
不管余不夜与顾寒崧未来是否能修成正果, 顾烟杪与她相处三年有余, 两人已然成为很好的朋友,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毕竟, 现在他们的境况与三年前已是大有不同。
经过顾家三人共同的努力,他们已不再像曾经那般掣肘——分工很明确, 顾烟杪负责搞钱, 做商业规划, 顾寒崧负责在京城做靶子, 牵制谢家, 镇南王负责南川的政务与军事。
若是能够一直顺利发展,余不夜安全嫁入他们家, 好似也有盼头。
顾烟杪派人查了余不夜的身世, 意外地发现, 她竟然出生在京城。
不过只因为当年余家家主,也就是余不夜的父亲,正携妻四处游历。在京城诊出身孕后,便干脆等孩子出生后才回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