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问忽地一笑：“太子殿下的骨头果然硬，难怪敢动我的人。”

“你究竟……要如何？”欧阳释大口喘息，许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心跳。

虞问歪过头，两眼空洞无神，笑容无声扩大。

神情诡异。

薄唇轻启，他问：“尊贵的太子殿下可曾杀过鸡？”

"……"

男人没有起伏的声线像一根银针，飞速穿过所有人的心脏。

第204章 很疼很疼

欧阳释还没反应过来，虞问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需要在鸡的这里轻轻划出一道口子……”

黑剑停在颈部。

剑下血管一下又一下地搏动，仿佛在迎接利刃的到来。

“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死，是不是很快？”

欧阳释强忍的坚强彻底崩塌，恐惧瞬间占据大脑，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本殿下是曼云国太子，是大祁的客！杀了我便是向曼云国宣战，偌大的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殿下可曾听过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虞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唇轻扬，“虽远必诛！”

剑起，向下狠刺。

锵！

利刃相撞，发出阵阵嗡鸣。

隐忍在暗处的欧阳湛终于出手，他拼尽全力才将虞问手中的剑打偏。

刚才若是没有铆足劲挥剑，眼前已经是另一幅画面。

之所以躲在暗处一直不出手，是以为虞问只会略施小惩。

山海宗掌门他怎么会不了解。

一个从地狱里爬到巅峰的人怎么可能心慈手软。若不让他尝到报仇的甜头，便不可能收手。

如果自己早早现身阻止虞问伤害欧阳释，只会败了他的兴，换来更大的伤害。

可千算万算，不曾想虞问竟然想要了欧阳释的命！

温家大小姐于他而言竟这般重要……

“还请虞掌门手下留情！”

欧阳湛放下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跪在男人面前。

虞问眉头紧锁，脸上不满之意展露得清清楚楚。

“欧阳盟主这是何意？”

换做其他人跪，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唯独欧阳湛不可以。

“当年我救虞掌门一命，如今只求你能放舍弟一条生路！”欧阳湛附身磕头，“从今往后便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虞问垂眸。

小姑娘痛苦挣扎的模样在脑海中盘旋。

可眼前这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翻转手腕，于背持剑。

“不杀他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欧阳湛眼中生出希望，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他的右手，我要了。”

躺在地上的欧阳释身子一颤，寒意渐起。

良久的沉默后，欧阳湛松开紧握成拳的手，身影颓然。

“好……我答应你。”

得到承诺的虞问后退一步，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是笑而不语。

欧阳湛知道那人的口中的"想要"指的是什么意思。

他掏出腰间的短刀缓缓转身。

“所有人都认定你死了，只有我不信。”欧阳释握住他的手腕，“我找了你整整十年……重逢的第一面便要断我的手吗？”

欧阳湛推开他的手，表情麻木：“活着便好。”

短刀从肩上刺入，欧阳释闷哼一声："……哥！"

委屈又害怕。

回应他的只有刀磨骨头的声音。

虞问欣赏地上的断臂，心中的不快稍稍散去。

“欧阳盟主的手法干脆利落，切口如此工整，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这手给了那狼纹虎解馋，甚好。”他又道：“暗一，带回去。”

他说要欧阳释的手，就一定要带走。

“麒王！”欧阳释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怒瞪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喉头涌上鲜血。

金瞳狼纹虎是他亲自送出手的，如今断了他一条手臂竟还不满意。

“你非要如此羞辱……”

"虞掌门，"欧阳湛打断自家弟弟的话，赶忙说：“多谢虞掌门不杀之恩！”

虞问勉强满意，抱起宋卿予离开泰安殿。

温愉怀里一空，失望冲上脑海。

那是她的姐姐！

小团子很有眼力见地跟在他屁股后面离开，走之前不忘带上卿卿的妹妹。

“小愉，我们也走吧。”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温愉藏起脸上的愤怒，抬头的瞬间就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她呆呆地点头。

起身前不留痕迹地捡起地上那支小小的银哨。

人来又走，泰安殿只剩下欧阳湛和没了一只手的欧阳释。

“我回来了，以后无需到处找我……回家吧。”

欧阳释左手挡眼，眼泪滑过扬起弧度的嘴角，“你说……父皇会要我这个身有残缺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