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是他花了三年才想明白的事实。

“阿嚏！”

安笑笑在城南监狱外揉了揉鼻子，霍倾珩在她身后问她，“你真的不用我陪着进去吗？”他环顾四周担心道，“这里毕竟是监狱，我想你会害怕吧。”

安笑笑摆摆手笑说：“别担心，我进去一会就出来，你在外面等我就行。”

“好吧。”

安笑笑对霍倾珩的态度跟那个世界里一样好，在不同世界里的霍倾珩都是温柔的代名词，总是不经意的出现帮助她。

就拿这次来监狱看秦狰来说，安笑笑本来是打算自己找私家侦探调查秦家上辈子的恩怨，结果资料被霍倾珩看见，他自告奋勇推荐一位朋友，几乎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弄清楚了上一代的故事。

城南监狱会客厅。

秦狰被带出来坐在安笑笑对面，中间隔着一道玻璃墙，他过了好久才敢抬头看她。

安笑笑把那份文件贴在玻璃上迫使他看清楚。

两人提起电话。

安笑笑露出讥讽的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醒过来吧。”

秦狰顶着瘦削的脸，犹犹豫豫看她一眼又立马移开视线，他几度出声又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秦狰，当初你撞我的时候我也没想活下去，我对这个生活已经厌倦了，你想要我的命，我就让你拿走好了。”

秦狰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身后的狱警时刻注视着，手已经握在了电棍上，就担心秦狰来个暴走，他好及时控制。

安笑笑无所谓的继续，“你这么恨我也该有个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我是你爸的私生女，可父母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人渣父亲。”

秦狰的手总算松开了，狱警也往后退了几步。

“你一直认为是我妈妈勾引了秦先生，所以害得你母亲崩溃自杀，是摧毁你家庭的凶手，连带着对我也是恨之入骨。我理解你的愤怒，但同时我更可怜你的愤怒。”

“我找人调查过当年的真相，在拿到这份合同前我也跟你的人渣父亲沟通过，他亲口承认当年是他故意强丨暴我母亲并强迫她生下孩子，也就是我，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事实。”

秦狰猛地抬头，大声质问：“不可能，他不会那么做！你凭什么污蔑他？”

“可怜的哥哥，尽管你不相信，但你的父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败类，他在你心里是个好父亲，在我眼中他连路边的流浪汉都不如，他不配做父亲也不配做人！”

安笑笑很欣赏他被折磨的样子，一个向来在自己心中高大威武的父亲形象轰然倒塌，秦狰是该崩溃。

既然如此，她更愿意添砖加瓦让这把火再猛一点，“他是你的好爸爸，公正无私，从未有过绯闻，就连我这个私生女也是传了这么多年没有被相认，他为你的前途铺路时，你可想过我的生活正处于水深火热里，我的妈妈当年就是被黑粉弄到退圈，几乎是身败名裂，还得忍受着屈辱生下我。”

“我妈妈生我时难产差点就没了，后来身体也不如以往，在我刚成年就走了，她如果知道你对我使坏，肯定会拼了命保护我。秦狰，你恨她也恨不得我去死，只是我命大没死成，还要感谢你的好爸爸，他让我拿着这份合同来找你，如果我签下这份合同，你就能减刑，秦狰，你现在很迫不及待吧！”

可我偏要粉碎你的所有希望。

安笑笑当着他的面撕下这份合同，她说：“肮脏钱我不要，碰到你们姓秦的我就恶心！你听清楚了吗，秦狰，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她笑着挂断电话，起身毫不眷念。

玻璃墙隔着天与地，外面是自由，里面是绝望，秦狰的眼眶布满血丝，他就快要滴出血泪来，却不是为了那份可以减刑的合同，是为了他来不及说的爱，一份畸形的爱。

安笑笑从监狱出来，回家洗了好几遍澡才不觉得晦气。

晚上她单独约了霍倾珩吃饭，一顿饭下来，菜没吃几口光喝酒了。

“霍医生，我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安笑笑真心实意跟他道谢，仿佛已经认识了好几辈子，在他面前也格外放松，“不如我再敬你一杯！”

没等霍倾珩拒绝，安笑笑已经猛灌了大半杯酒，她感叹道：“霍医生，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要不是你我也醒不过来，你帮了我太多太多……”

这个世界他是她的主治医生，上个世界他也在最后关头帮了她，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呢，无非都是上天的安排。

借着酒意，她说了好多稀奇古怪的话，有些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霍倾珩听得是一愣一愣，什么这个世界，什么那个世界，什么她喜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