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拨人都属于比较极端的类型。而复古工具很大一部分销量，就是这些抗拒一切外骨骼的“原生人支持派”撑起来的。所以翟成业有意识地混迹在他们之中。

而那位主播深受原生人支持派的欢迎。翟成业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萌生了和那位主播合作的心思。

但他总觉得，那位主播难以捉摸，不是那么好接近的人。刚巧那位主播工具坏了，又开了个“自证”帖子，在直播间公开了寄存点。时机太过正好，他立刻打包了一份工具组，寄了过去。

只要能让那位主播宣传他们的产品，就能多揽一分市场，对于复古工具这个小众门类来说，原生人支持派是非常重要的客户群。

原本他想着，先寄一套工具过去，让那位主播试用几天，如果走向不错的话，就可以正式和他谈谈合作。

然后，他今天就被老总召见了。

领导跑来办公室兴师问罪，问是谁冒用公司名义给那位主播送工具的时候，翟成业被揪了出来。

然后他就被叫来了这个办公室。

他对面有着一面巨大的立体显示屏，那是用来远程开会的。一般能用到这个显示屏的时候，都是总公司那边有人要来开会。

而翟成业听说了——找人的是老总。而且听说，今天老总心情非常糟糕！

他被天遒集团的老总召见了，原因是他冒用公司的名义，给一个刚出道的主播送礼物。

他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完了。哪怕他能辩解，但是对面的人能听得进去吗？

就在他忐忑的时候，立体显示屏出现了影像。

“……盛……盛总我错了！我不该擅自冒用公司的名号，我……我我我我我认错，我认罚，是罚薪水还是罚绩效都随意，请您宽宏大量！”

“……”

盛天成不解地摩挲了一下下巴。

他最近的脸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第32章 一些操作

翟成业的心中满是恐慌。一向想象力丰富的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收拾家伙走人的结局。若是因为这种“擅自冒用公司名义”的行为而被辞退，他很难再找到和现在类似的工作。甚至复古工具这个小众品类，本身就是天遒集团占大头，他离开这里，也没什么别的好去处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很可能要离开自己最爱的行业，看着复古工具一步步走向落幕，成为普通民众挂在墙上的装饰品。没有谁会去努力改进和修正工具使用上的问题，也没有人会傻傻地坚持留下高端产线……

盛天成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越来越苍白，像是一朵逐渐枯萎的花，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这让他有些不解。

中间的传达是否出了一些错误？他只是找这人来执行一些任务，为什么他表现得像是要被秋后问斩？

“醒醒。”

看着对方已经陷入他自己的想象之中无法自拔，盛天成只能清了清嗓子，让他回神。

“盛总，您说。”

毕竟也是老社畜了，虽然因为情绪太过紧绷而事态，但缓过那个劲之后，翟成业已经在心中接受了自己的结局，坦然面对盛天成。甚至他都想好了，如果盛总真的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他会解释自己的心路历程和操作，陈述自己的行动对公司有多大的意义。

“以品牌商名义寄出工具组的人就是你吧。”

“是的，盛总，请您相信我，我之所以没有上报公司，是因为事发突然，我必须马上做出决策，不然就错失机会了。最近朔风平台有个风头正盛的新人，直播的方向是原始派小行星，仅仅开播几天就获得了巨大的热度。我做过背景调查，完全查不出这位主播的来历，但他的实力和热度，毋庸置疑。”

“当时他工具损坏，所以临时开了一次自证直播，我不得不马上安排寄出工具组，让我们的产品能够出现在他的直播中，并以此进行推广。复古工具的高端线一直被诟病是鸡肋，但我认为，它必然有它能够发光发热的地方，能够让消费者相信它有价值。即便寻常民众买不起高端线，也能让他们因此选择我们的低端线产品。”

翟成业思路清晰，慷慨陈词，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就差跪在盛天成的面前，请求他再给一次机会了。

盛天成安静地听完了这位下属的演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老和那个男人接触，他发现自己面对这种思路异于常人的人时，比以前淡定了很多。

至少现在，他甚至能推理出这个员工的心路历程，猜到他为何这般事态。

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神经……啊呸。

对于这位设计师饱含深情，寄托了职业愿景和行业坚持，令人不禁潸然泪下的演讲，盛天成只回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