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247)
那样的目光凝在他的手上,似乎就能将其剥皮锉骨。
简昀倒吸了口凉气,仓惶地扔掉了手中碎尸。
他干笑一声,用袖子挡住受伤的右脸:“凌公子,你成功了?”
他偏执地自我安慰着,简守没跟着来,一定是被这人解决了吧!
斯年没有应声,压低后上挑的双眼,像沙漠里的孤狼一样决绝。
他问,“那是什么?”
简昀瞥了眼旁边的棺材:“啊……就是,动物的尸骨而已。”
动物的……
斯年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有渺小的尘埃在上面跳跃。
牙齿咬得太紧了,以至于尝到了牙龈里的腥甜。
又慌忙咽进喉咙里,仿若饮鸩止渴的末路人。
实在不会掩藏心事,他的面容逐渐扭曲成痛苦的模样。
一直神经紧张的简昀,也终于察觉出面前人的不对劲来。
他心下一凉,简守怕是并没有死,甚至还让这个人陷入了魔怔!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不对,这并不重要,“你来这里做什么!”
垂地的剑尖抬起,直直指向简昀,上面的寒露泛着凌冽的光……
简昀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毛骨悚然的惊骇感再次铺天盖地朝他涌来!
“为了杀你而来。”
只是简单的陈述,可声音里蕴藏了太多东西。
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恨他,他可以轻易地杀了他,简昀醒悟过来。
然后朝后退去:“你又是什么人!?”
他们都在问他,他是谁?
就好像属于简守的恩怨,根本与他无关。
斯年蓦然摇头,那是因为他们不明白他和简守的关系。
那是因为他们不明白阿守对他有多么的重要!
那是因为,他们不明白他心中的愧疚……
斯年仿佛陷入梦魇般的回忆里。
情绪十分激动,眼瞳里泪水和痛苦都清晰可见。
“那天晚上,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地上的石子刺进了脚心,天色暗得看不清方向,可我不敢停下来,我好想见到他!于是我就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喊着他名字,喊了上百次上千次……我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可我明明就跑回去了,我明明就要见到他了啊!”
他近乎咬牙切齿,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捏着剑柄的手指僵硬发酸,却又握得更紧了。
“可是你们杀了他,火就在我的面前,我却救不了他!自那以后,我每晚都会做噩梦,梦见我还在不停地跑,可不管有多么筋疲力竭我也到不了终点,我也梦到那场大火,阿守在里面呼救,他对我说他好疼!他那么疼啊,可我却冲不进去,我没办法救他,就算在梦中也是如此,只能一直叫喊救火!”
“慢了一点,就慢了一点……我就弄丢了他。”
无路可退……
斯年冲过来的时候,简昀只来得及抓住那把劈向他脑袋的剑。
巨大的压力使他双膝跪地,做出了求饶地姿势。
“你是为了简守来报仇的!?你放了我!我告诉你简守在哪里!!!”
皮肉俱裂,剑刃割在骨头上,他痛极,却不肯放弃。
斯年的目光又转回了棺材上,从这个角度,他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可他又什么都知道:“阿守,睡在那里。”
简昀看他不信,立即慌乱起来,破口而出:“琴师,是那个琴师!”
斯年脸上悲苦的表情凝固起来,他又有点想笑。
可惜笑不出来,几乎一字一顿:“你、在,说,什么?”
简昀声嘶力竭,瞳孔放到最大:“那个琴师就是简守!他换了身皮囊来报复我们了!你放了我,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斯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脑海中那张精致无比的脸竟和阿守的脸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他们说话时一样寡淡的语调,和他们相似的习惯性小动作……
一幕一幕,都清晰地在脑海中上演。
不!他使劲儿地摇头想要将那些离谱的想法通通甩出去。
“不对,不可能的,苏苏才是阿守的转世!”
自己怎么可能会认错?巨大的恐慌却席卷了他的全身。
让他浑身无力,四肢百骸都在密密麻麻地疼。
他恨极,简昀一定是为了活命,而骗自己的!不能让他再说话了!
斯年怒睁着眼睛,剩余的眼泪压抑着不让流出来。
迎着简昀绝望的眼神,他怒吼一声,那把剑就砍断了简昀的脖子。
血溅三尺,圆滚滚地头颅滚到了他的脚边。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轰然倒地的身体。
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简昀才明白最初那种令人崩溃的恐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