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之后(69)
何刀也行了一礼。
苏步披着披风站在门口,他刚刚没听到什么,所以便不紧不慢的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都在外头吹风?”
何刀快言快语,“刚刚出现刺客,王爷去救驾,受了点伤,太医正在帮忙包扎伤口。”
“!!!”
苏步原本病弱的脸色,一听这话,立即多了些愁容紧张,“什、什么?那晏渐没事吧,他在哪呢,我去瞧瞧。”
金豆护主心切,连忙上前,扶着苏步的手臂,“王爷是天潢贵胄,琼枝玉叶,麟角虎翅,不会出事的,主子您这病刚好,可别吹风又着凉了。”
苏步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站在了屋里了,手里也被塞了一杯暖茶,他下意识喝了一口茶,稍定心神之后才说:“王冬何刀去打听王爷的情况之后来回复我。”
王冬和何刀齐声说“是”,正要出去,苏步又叫住他们,“金豆,去给他们准备两套新的蓑衣,回来之后去喝碗姜汤,别着凉了。”
金豆小跑着去找两套新的蓑衣。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苏步正心不在焉的喝着热粥,突然门又开了,声响很轻,苏步似有所觉的抬头,刚好与晏渐对上视线。
晏渐是冒雨回来的,身上穿的锦袍都已经湿了很多,看着有些许狼狈,他本是要朝苏步走去的,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先去换了一身常服。
刚换好,一转身就看到苏步站在门帘那里看自己,绷着脸,皱着眉,应该是看到晏渐身上的几道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了。
晏渐径直朝苏步走去,低头吻了一下苏步的唇,然后先一步开口问:“你的病好些了吗?药都喝了?”
苏步点头之后才说:“外面刚送来一碗给你煎的药,你去喝了吧。”
晏渐听出他话里的紧张,心里暖暖的,他说道:“刚刚出现刺客,本王带着禁军去救驾,幸亏去的及时,否则父皇凶多吉少。”
苏步立即问,“我刚才看到你身上的伤了,你伤的重吗?”
晏渐道:“还能走着回来见你,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苏步一听这话就想瞪他,明知受伤了还冒雨回来,胆子可真大,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想伸手去抱一下晏渐,可又怕碰着伤口,便小声的说了句,“刚刚听说你受伤了,可真吓到我了。”
晏渐的眼里含笑,“放心吧,本王伤得不重。”
苏步却忧心忡忡的,他与晏渐一起走到外屋,看着晏渐喝完了碗里的药之后,半吐半吞的说:“还记得之前去宫里请安的时候,那位淑妃娘娘不是说过,若想躲过一劫便不能来秋猎,她说的劫,是不是就是指的今晚的刺客?……淑妃娘娘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晏渐用帕子擦嘴,闻言动作一顿,轻声道,“没有证据的事情,先别出去说。”
苏步哪里是不分轻重的人,闻言便点头。
晏渐看了一眼门窗的方向,然后又道:“刚刚刺客行刺父皇失败之后,太子那边也遇到了刺客,不过太子身边高手如云,太子没伤着,却误伤了大皇兄,听太医说,大皇兄伤的挺重的。”
苏步愣了下,“广淮王?”
过了会,苏步明白刚刚晏渐为什么那么谨慎了,虽然淑妃早知道秋猎必定会出事,可现在广淮王也在刺客手底下受了重伤,所以谁都不会怀疑刺客和广淮王有关。
所以,淑妃可能只是偶然在别的地方听到了什么风声?
可她既然提前听到风声了,她都好心提醒苏步了,为何没有提醒广淮王?
那广淮王才是她亲儿子啊。
苏步想了一会,他还病着,现在又很晚了,他脑子里如一团浆煳似的,觉得今晚这刺客的事情,哪个都可疑,又觉得哪个都无辜的很,都快把自己给绕晕了。
此时的另一个地方——
晏文帝端坐在书案后,屋里只点了一个蜡烛,四周显得暗沉沉的,再加上从屋外传来的雷雨声,这屋里的气氛显得更加沉闷。
姚内监站在旁边斟茶,悄悄看了眼晏文帝的神色之后,说:“陛下,天色已晚,要不先去歇着吧。”
晏文帝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走到窗户,望着窗外的雨幕,半晌之后才语气消沉疲惫的说道,“幸好,朕还活着。幸好,笙国皇室的笑话,没在大晏皇室重演。”
姚内监清楚听到这句话,却只敢装傻充愣,装没听到。
晏文帝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孩子们犯了什么错事,当父亲的从不舍得教训,可刺杀一事,一而再再而三,若是朕再不管教,怕就要闯出大祸了。”
他话蹲了一顿,偏头看了一眼像个鹌鹑似的站在旁边的姚内监,“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