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里有声音，留守的人刚想拿起来，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倒下去的时候，他隐约听见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不对劲……快撤！”

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模糊的视野里，有一抹绽放的山茶花。

…

滴答……

滴答……

水滴在地面，汇聚成了小小的水泊，水面倒影出四周的景象。

五个巨大的水箱并排而立，里面水并不多，只有浅浅的一层。

但里面躺着人，此时都还没醒过来。

最先醒过来的是最左边水箱里的人，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顿时惊坐起来，用力拍大水箱，将其他人都叫醒。

水箱并不隔音，他们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这什么地方？”

“谁把我们弄来的？”

他们在那栋房子里，没有找到人鱼，反而被埋伏了。

好像知道他们会去，特意在那边等着他们。

五个人交换下情报，最后发现，谁都没看清，到底是谁把他们弄来的。

“试试看能不能出去。”

他们身上连个工具都没有，水箱的玻璃厚度惊人，徒手根本无法打破。

而整个水箱很高，他们也无法到达顶端。就算上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草！开始进水了！！”

水箱底部，有好几个进水口。

就算他们四肢全用上，也无法堵住所有出水口。

随着水位升高，他们只能放弃。

“到底是谁！有本事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

“出来！！”

空旷的空间，只有他们喊话的回荡声音，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进水的声音。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妈的，要是死在这里那多冤，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

“都踏马冷静点，进水很慢，对方应该没那么快让我们死。”

水箱很宽，进水不快，水位上升得确实不快。

但是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和慢慢上升的水位，更让人心底难以忍受。

几个人对着玻璃又打又踢，最后就只剩怒骂。

身上的体温，被越来越多的水剥夺。

就在这几个人快要受不住的时候，他们听见铁门打开的吱呀声。

光从外面倾泻进来，有人从光里走进来。

吱呀——

铁门重新关上，头顶几盏灯同时打开，整个空间都变得明亮起来。

进来的不止一个人。

一个穿着得像从宴会上走下来的小姑娘，以及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保镖从旁边拿来一把椅子，放在小姑娘身后。

小姑娘顺势坐下，胳膊随意往扶手上一搭，气势浑然天成。

“各位感觉可还好？”

“……”

几个人盯着灵琼，“你是谁？”这小姑娘有点面熟，好像见过……

“哇。”灵琼震惊：“你们不是在找我吗？”

他们找……

人鱼？

几人同时往灵琼双腿看，“……怎么可能！”尾巴呢？怎么会是人类的腿？！

他们只知道人鱼在白余霜那里，以为白余霜把人鱼藏起来了。

根本就没想过，人鱼会有双腿。

灵琼拽下裙子，抱怨：“不要这么看，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要点脸。”

“……”

被人鱼尾巴变成双腿的事震惊到，那几个人好一会儿都没反应。

“你想干什么？”

“你把我们抓到这里来做什么？”

几个人回过神来，立即冲灵琼大吼。

“应该是你们想抓我做什么吧？”灵琼指尖点着椅子扶手，唇角带笑，“我这应该算自卫。”

“……”

放你娘的屁！！

她找人故意埋伏，还自卫？

“你要什么？”

灵琼轻笑一声，撑着扶手起身，抬步往水箱那边走。

“你们抓到人鱼后，把他们放进水箱里，高温照射，然后一点一点放掉水，看人鱼恐慌地挣扎求饶。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直到驯服他们……”

小姑娘的声音明明清甜软糯，然而此时落在他们耳中，更像是带着刺，扎进耳朵。

灵琼背着双手，老干部式踱步，笑嘻嘻地问：“你看，和你们现在是不是一样的处境。”

众人恍惚，回看他们以前的所作所为，再看此时的场景。

可不是一模一样。

不过是相反而已。

灵琼站在中间那个水箱前，看着里面的寸头男人，“你们把人鱼当宠物，人鱼又为何不能把你们当宠物，都带一个人字，怎么就你们高贵些？”

被灵琼盯着那人，后脊直冒冷汗，被冷水浸着，更是冰凉透顶。

他们遇见的人鱼个个胆怯懦弱，离开水，有些甚至连反抗都不敢。

但这个人鱼，她居然能笑嘻嘻地说，把人类当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