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夺娇记/死不了的御史大人(70)
安知珺回头看她时,却见白汀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姑娘,您的话本子跟夜明珠放在书箧里,在枕边这头榻下!”
安知珺并没在意,直到这天夜里,那裴三爷罕见地没来打扰她,听柳梅说,裴彬与方牧监到前头的船只做什么部署去了,那李信跟在船长身边,看校尉调兵遣将,连自己舱房外也多了官兵把守,似如临大敌。
隐隐地,她便想起了停留在客栈时,遇见孙老爷的事。
这一路返京,因有官兵护送,平安无事,每到一处港口亦是风平浪静,唯有在阳壶城港口多认识了一位孙老爷。
当时他表现得那般谨慎,甚至以假装醉酒欺瞒旁人,莫非,是船队被人盯上了?谁人敢打官船的主意?
*
敌袭,发生在过了沧城海线后的第二夜。
这一夜,过了往常裴彬会来探访的时辰,安知珺放心下来,早早地躺下,数着指头,想着这夜过去后,便还剩三日可以回京了。
若剩下的两个夜里,都能这般清净安宁便好了。
安知珺闭上了眼,想要自己早早睡过去,无奈没到就寝的点儿,一丝睡意也没有,她睁开双眸,对着帐子眨了眨眼,伸出一只手臂,在枕这头的榻下摸索了一会儿,寻到了放话本子的书箧,随手拈了一本起来,见是早看过的,又丢了下去,再翻了两本后,拿过枕边的夜明珠,照着书箧找了起来。
而后便见里头多了一本未曾见过的册子,不像是自己带上的,却看着眼熟。她一下想起了前一夜裴彬拿过来的那本册子,说是写了成夫妻后能做的种种事儿?
安知珺想假装看不见,随手抽了一本,便躺了回去,但心底一处,却总是痒痒的,像是被羽毛撩拨起来,无法平静。
用夜明珠照着话本子翻了两页后,心里一直惦念的安知珺将话本子合上,慢慢探过身子,在书箧里找到了他的册子,拈起来,翻开,只一眼,便一下慌手慌脚地将那册子丢到了一边。
小巧精致的脸便如打翻了胭脂盒,火烧火燎得通体发热。
那,那便是,成夫妻后能做的种种事儿?
安知珺咬着唇,想起了那一夜他对她差点做的事,还有她对他做的事,深呼了一口气,颤颤地伸手,用手指将那册子又从衾面上拣了起来,用被子一盖,抓着夜明珠藏衾底下去了。
安静的舱房里不时传出闷闷地惊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知珺才从被衾里探出个头来,微微喘着热气儿,吹进帐子里的夜风稍稍将脸上的热血降冷了几许。
竟是,这般的册子!
安知珺心里暗唾那人的不正经,手中明明拿的是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却还能面不改色,更可恨的是,竟还一脸光明磊然,邀自己秉烛同赏。
幸亏自己坚持,若那日她当真跟他一起看了……
安知珺难以想象那般无地自容的难堪,再拈了拈藏在被衾下的册子,这东西,要如何还给他?
便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船身晃动起来,坐在榻上的安知珺也荡了两下,手里的夜明珠不知道滚落到了何处,而后,便听到激烈的叫喊声以及嘈杂的脚步声,其中夹带着喝令与军号。
当即安知珺便慌了,她想起了当初被山匪劫道时,便是这般情形。
如今在水路,也有贼匪么?安知珺联想到从阳壶城启航后,船上的官兵便如临大敌,怕是早有准备了。
果然,她才这般想,那舱房的门便被打开了:“蓁蓁!”
进来的人是裴彬,与外头的混乱相比,他显得从容自若,他舱房的门打开的瞬间,她看到门外列队的官兵,以及江上烧起来的火焰。
门很快又关上,将一切凌乱,厮杀,都挡下了。
他走到榻前,看着她:“没事?”
安知珺摇摇头,“发生什么事了?”
“应是有人来劫税银,也是大胆!”裴彬冷嗤了一声,淡淡地笑,“殊不知,却是自投罗网!”
所以,一离开阳壶城,他便开始着手部署应对今日的事了?与那孙老爷有关?
他坐在榻边,脸色泰然,气定神闲,看不出有一丝慌乱。
“怕么?”问这话的时候,恰好船只承受了冲击,舱房一晃,她便斜着身子朝榻外倒去,被他恰恰抱进了怀里。
外头又传来了炮击声跟无数的呐喊声,船只晃动得更剧烈了,想到船只毁坏的可能性,脚下又是运河,安知珺心里恐慌。
若当真是船破了,她或许只能溺毙在此了。
裴彬看她蜷缩在他怀里,对自己是前所未有的主动,浅浅一笑,干脆揽着她的腰,把她按在自己胸膛上让彼此贴得紧紧的,俯下身去将脸埋进她雪颈,鼻尖摩挲着她的肌肤,深嗅她的气味:“蓁蓁,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