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夺娇记/死不了的御史大人(66)
“姑娘,奴婢还是第一次去京城呢!”被老夫人送给安知珺做大丫鬟的柳梅不免期待,“京城里的安府是不是比彭城的气派?奴婢听说过,那宅子还是六老爷娶明惠郡主的时候花了十几万两银子置办的,住起来肯定特别舒服,奴婢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也能住进去。”
听柳梅提到明惠郡主,安知珺脸色微微一沉,而后又恢复平静,“等到了京城,你自然年便知道了。”
柳梅与白汀将屏风后的浴桶注满热水,安知珺走进去的时候,那洗漱用具跟香粉花露都放好在一旁。
“你们先出去吧!”
“姑娘,不用奴婢伺候您么?”白汀诧异。
安知珺摇摇头,看着柳梅跟白汀退出屏风外,松了口气。
慢慢拉开衣襟,脱下捂得严实的衣裙后,她褪下心衣,快速地跨进浴桶里,露出的雪肌上,原本洁白无暇,此时斑斑点点的都是红印子。
安知珺低头,看着那些暧昧的痕迹,脸上一红,心头一紧,眼眸像被水汽熏染,蒙了一层水雾。
在船上这些天,白日里应是顾忌自己的晕症,又有公务要忙,所以他抽空才过来看看,但却夜夜都要到舱房呆上一段时间。
白汀跟柳梅不知晓,怕也跟旁人一般以为是来关切自己,送治她晕船症的药丸,但实际上,却是前头看话本子,后头折腾自己。
她已经不知道,如今她与他,算不算是已经圆房。
若是有肌肤之亲便是有了夫妻之实,那他们已经这般,他还有必要跟自己成亲吗?安知珺没敢问,也怕问。
没敢问是怕被退第二次亲。怕问是担心若他对自己的兴趣没了,是不是杀人灭口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那说什么喜欢之类的话,是,当真的吗?
安知珺忧心忡忡,洗浴完让白汀绞发时,听得隔壁厢房闹哄哄的,柳梅让客栈里的仆妇上来清理厢房,回来后关了门,一边绞发,一边道:“方才那位孙老爷回来了,正请裴三爷喝酒呢!说什么鲜味配什么舶来货的酒才最好吃,西洋人的皇帝便是这般吃的。”
“不管配什么酒,他们吃他们的,奴婢都不喜欢。”白汀摇头。
安知珺想起了方才在鲜味楼用膳时,那人生吃的情景,眉头再度蹙了蹙。
那般茹毛饮血,难怪会是妖祟。
“姑娘!”外头,厢房的门被敲响了,柳梅去应门,而后端进来一盏精致的点心。
“是三爷怕姑娘您今晚吃不惯那膳食,所以让人寻了这些糕点送上来。”柳梅将糕点放置在案几上,指了指放在中间显眼位置的金中带红的点心:“听说这是用此地的金丝小枣做的酥枣糕,姑娘您尝尝?”
“一会儿我想吃了再尝!”
最终安知珺还是没吃,满满的一盏糕点让白汀与柳梅分食,亦没吃完,于是便留在了案几上。
*
客栈楼下,裴彬与孙老爷对盏而坐,似是相见恨晚。
案几上是拿来配菜的几埕佳酒,并还有几支用精致白瓷瓶盛装的洋酒,再一旁,是两人送酒吃下的新鲜海产的壳儿,牡蛎,生蚝,虾贝,等等,吃得酣畅淋漓。
原本便喝了不少酒的裴彬此时脸色也微微泛红,凤眸迷离,听孙老爷侃侃而谈,话在不知不觉间亦多了起来,在一旁的李信听得自家爷喝在兴头上,淡淡地提到官船的事,几次想出言相劝,均被裴彬的眼神阻止。
几不可察的一线精光,在裴彬眸子里一掠而过。
待月色渐渐高浓,夜色静澜,李信才搀扶着脚步不稳的裴彬与孙老爷告辞,回到厢房内。
“爷,您今日怎地喝这般多的酒?”李信将裴彬扶到榻前,焦心。他何曾见过自律的自家爷如此放纵自己?平日也甚少见三爷过量饮酒,便是如今船上困了几日,也是不应该的。
裴彬抓了抓前襟,将手上的扳指取下来,而后拧了拧眉心,“先给我备水。”
“爷,热水一早便备好了,您去看看,若不够热,奴婢再让小厮多送几桶上来。”李信说着,将裴彬的换洗衣裳放到屏风那处,“奴婢去厨房给您煮上一碗醒酒汤。”
等李信将醒酒汤端进来,便见自家爷的衣裳丢到地上,一怔:“爷?”李信看到换洗衣物还好好地挂在屏风上,屏风后头备下的热水,依然未曾动用,愣了。
爷是上哪儿了?不是又找那位孙老爷喝酒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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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住在舱房内,安知珺这几夜都很浅睡,一点儿风吹草动便醒了。
如今下得陆地,虽宿在客栈,可独在异乡,又为异客,她心里总不踏实,听得门扉被推开的声音时,睡得迷糊的意识便清醒几分,因以为是守夜的白汀进来了,初时并没有在意,才要继续阖眼睡过去时,感觉自己榻上的光线,与别处有月色透进来的地方,阴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