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福运绵绵(112)

作者:归去闲人

玉妩瞧着心疼, 着意多去陪伴。

周曜则在得空时, 命狄慎将谢清玄请到了王府。

……

一别数月, 再次见到这位年轻的道长, 周曜的心情有些复杂。

因谢清玄过于“能掐会算”。

当初周曜缠绵病榻, 满京城都以为他将不久于人世时,谢清玄主动送上门来,说他命不该绝,会在五月中旬的战事中重整旗鼓时,着实令周曜震惊。因那场战事来得微妙,能预知者少之又少。而京城上下,除了亲信知道他身体根底外,就连帝后都蒙在鼓里,谢清玄能这般预言,实为罕事。

再后来,谢清玄透露了李盛的事。

藏之极深的秘密,他凭着王府和东宫的人手都没能查出底细,谢清玄两手清风,孑然之身,凭着内宅妇人就能探到这种消息?背后隐情,着实令人觉得蹊跷。

而如今他初回京城,谢清玄又借着江月媚的事来了这么一手,看似出乎意料,细想起来又似在情理之中。

书房的窗扇半掩,周曜坐在案后,瞧见那身熟悉的道袍时,嘴角竟自浮起了玩味的笑。

谢清玄则如常拱手道:“拜见殿下。”

“一别数月,道长神机妙算的本事更胜从前了。”

“贫道擅作主张,还望殿下海涵。”

“江姑娘是王府的客人。”

“贫道明白。”

“在本王跟前算计她,就不怕引火烧身?”

谢清玄知他所指,只轻笑了笑道:“江家满门忠烈,贫道向来佩服,也是因此才不愿看江姑娘泥足深陷。当日江姑娘上门时,贫道也曾劝过,可惜贫道言辞拙劣,未能点醒她。没奈何,只能用这般拙劣的招数,还望殿下恕罪。”

他口中谦虚,却半点都不见请罪该有的敬畏姿态。

周曜早已习惯了他这态度,几番往来后看得出对方确实没存坏心思,自不会追究对错。只不过……

磊落道袍落在眼底,与那些凌乱梦境里依稀闪过的模糊身影重叠。

周曜依稀记得,梦里除了玉妩,还有位道人。

若梦境当真藏有隐喻甚至旁的什么,那位穿着道袍的身影,必定曾卷入颇深。

而谢清玄屡次“未卜先知”又行事古怪,实在由不得人不多想。

风入窗牖,卷来阵阵凉意。

周曜静静盯着谢清玄,片刻之后,忽而倾身靠前,毫无征兆地道:“本王与道长曾是旧识吧?”

极突兀的问题,换在旁人身上,大约会觉得不解、无稽或者茫然,猜测这所谓的“旧识”是何含义。

谢清玄却镇定得很。

他站在那里,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与周曜对视着,不闪不避,神情渐而沉静悠远。

这般反应,答案已是不言自明。

周曜纵然早有猜测,却总觉得这种事过于荒唐,不肯深信。然而此刻,当近在咫尺的身影与梦中的背影重叠时,他忍不住缓缓站起身,强压心底惊愕。无数猜测在这片刻间呼啸而过,他死死盯着谢清玄,竭力不露异样,只沉声道:“说话。”

“殿下会找到答案的。今日贫道若说不是旧识,殿下未必能抛开疑惑。若说是旧识,殿下也未必深信不疑。”谢清玄避过了问题,转而踱步近前道:“王爷身上的南疆之毒,如今寻到解药了么?”

声音不高,却如惊雷落入耳中。

周曜猛然抬眉,眸光骤紧。

他身中剧毒的事情,知道的人寥寥可数。除了逍遥法外的凶手,也只兄长周晏、亲信的狄慎等人而已,谢清玄身在朝堂之外,与南疆更无往来,不可能知道这等秘事。

除非……猜测再被印证,周曜喉咙微燥,“道长手里有解药?”

谢清玄低头笑了笑,“贫道哪有那般能耐。不过,殿下为国为民舍身征战,如今既有难处,贫道自然该竭力一试。姚州有位汤隐,想必殿下早已听闻,据贫道所知,他离奇失踪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殿下顺着这条蔓摸下去,或许能寻到凶手。”

说话间稍稍凑近,低声报出了个名字。

周曜微诧,旋即恍然。

……

谢清玄是被狄慎亲自送出王府的。

是夜,一队人马在城外整装后悄然南下,谢清玄随行其中,道袍飘摇。

京城里倒仍风平浪静。

年节临近,原就是处处热闹喜庆的氛围,加之周曜大捷退敌,更添了一层喜悦。街头巷尾茶余饭后都在盛赞战功时,淮阳王妃受封的消息也迅速传开,当日那些等着看美人薄命陪葬的几乎都生出艳羡来,直呼钟家祖坟冒烟,福泽深厚。

玉妩这儿也不似寻常平静。

由周曜亲自请封的正妃早已不是冲喜的孺人可比,女主人的担子一旦挑起来,里里外外的事难免都压向她肩上。道贺的人一波波来到府门前,虽说多半无需她亲自接见,凡有宗妇命妇来拜,到底要费些功夫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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