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暴富系统去种田(83)
“棉布?你是说棉布?”顾宇秋多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知道这个小兔崽子是种了一大片的棉花,可是以棉织布的价格也并不比丝绸便宜多少,而且颜色也远没有丝绸华丽,他怎么可能一下子上市那么多的棉布还以这样低的价格出售?”
“你问我,我问谁呢?早就同你说过这个小兔崽子他不是一般人,他若是没点本事怎么可能把我家祖上几辈的产业都挤垮了?那些口红和香皂怎么可能是寻常人做出来的东西?就这么个人,你为什么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做了他?留到今日成了祸患!”吴良越说越激动,不由自主的拎起了顾宇秋的领子:“你说!你是不是和那小兔崽子串通一气要来害我的!你说啊!你说啊!”
“怎么可能?你知道我一向同我大哥不睦,再说,就算棉布价廉可丝绸还是丝绸,这群人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顾宇秋的大脑飞速旋转,想了不知多久也终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手中这些丝绸是花了大价钱找的织工好不容易才织出来的,若是如今不能脱手,织工的银子,还有先前赔付给顾家的那一大笔银子,以及给那个歌女云烟赎身的银子,为了孤注一掷,他还将自己分家时住的宅院都抵押给了钱庄,如果这些银子回不来,那么他将彻底一无所有了。
“你也是做生意的你难道心里不明白么?那帮王八蛋就是为了压价才故意为之的!亏我还当你是个明白人,这才同你做的这桩生意,想不到你就是个蠢货!”吴良一拳挥在了顾宇秋的左脸上:“现在你就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想办法!如若十日之内你不能将这批丝绸脱手,我便立刻拉你去见官。”
顾宇秋被平白抡了一拳,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被气急败坏的吴良推了出去,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
原来,一个人从顶峰摔落低谷也就只需要一瞬间罢了。
就在刚才,他还想着怎么等着这些绸缎脱了手,自己的门户就能同顾氏本家分庭抗礼了。
就在刚才,他还在赞叹着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
就在刚才,他还在想着自己终究是没有辜负生母的期待。
顾宇秋走着走着,迎面被一个步履匆匆的脚夫撞了一个跟头,当他的身子重重砸向地面的时候,他忽然清醒并且迅速冷静了下来。
方才那些话不过是吴良的一面之词,他还没来得及同人争论就被赶打出来了,眼下并不是他这般颓废不前的时候。
一个人在一切都是一帆风顺的时候,很容易被一点挫折蒙蔽了双眼。
都绸缪了这么久了,他不相信老天爷会对他这般不公,让他就此功亏一篑,他一定还有能绝处逢生的机会。
被自己鼓舞得重新振作起来的顾宇秋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又走回了适才被人赶打出来的那间仓库里,抬手回敬了吴良一个嘴巴子,又指着吴良的鼻子说道:“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其你我斗得两败俱伤,不如正经去探探因由,方才这一巴掌算是你我扯平,若是你要去见官我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你我一道进班房。”
顾宇秋说罢便向吴良讨要了那些客商的订单,预备着挨家挨户的找过去。
***
顾宇秋自立门户在外做生意的这几年,也曾交到过几个朋友人脉,吴良算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位名叫沈江的,他同顾宇秋一样都是庶子出身,自谋生路的,几次接触下来,二人都觉得与对方甚是投缘。
此番退订货品的人中,只有沈江一个只要求减少一半的订单量,这对于生意场上的朋友来说已然是仁至义尽了。
当顾宇秋拿着那些订单四处求告无门的时候,也只有沈江应了他的邀约。
水源城,虹安街,杏花楼的二楼包间里。
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顾宇秋端杯做敬,示意要与沈江碰上一杯:“沈兄今日能来赴宴,愚弟不胜感激,来来来,我敬您一杯。”
沈江同样端起酒杯,却自矮了一截杯壁以示歉意,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开门见山道:“今日顾贤弟盛情,愚兄自知是何意思,我这里也不想与顾贤弟兜什么圈子,我只盼贤弟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等事情过了,你我还能如今日这般。”
“沈兄这说的是哪里话,无论事情如何,小弟自当一如当初,将沈兄视为我亲生兄长的。”顾宇秋说罢,又满满的斟了两盅酒,又与沈江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了。”沈江自顾饮了一杯酒,仰面道:“要说你那个小侄儿,可当真不是一般人。他自秋日之时就在这杏花楼里包了间房子,挨个请江南道上的各路布商吃酒,而且来者不拒,无论订单大小他都照单全收。我也来吃过一回,见他的样品实在不错便签了三百匹的订单。后来,他不知是哪里来的消息,听闻朝廷来年要征兵,他便自作主张捐了一批棉布到军营中去,说是他造的棉布价廉,保暖又结实,最宜穿在边关守军身上了。那边军的都统见了那些棉布大喜过望,一时修书太守大赞其功。太守又转而上奏,说你侄儿造出的棉布朴实无华,既美观又可兼顾民生。现如今的世家大族都靠着盛世好大喜功,崇尚丝缎等物,如此奢靡成性,蔚然成风,久而久之必有民乱。今上则以太守能知居安思危为由褒奖于他,还特地吩咐宫中内府将今年的贡缎数量减半,准许棉布入宫,大兴节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