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完就想踹人跑(9)
茉莉点点头,起来正要躬身离开,却在门口碰到端着托盘的符念念,茉莉连忙接过托盘,“夫人若有事,吩咐茉莉做便好了,不必亲力亲为的。”
“是我听闻少傅下朝归来,故而专程看着厨房炖了鲜汤。”符念念迈过门坎,“少傅未用早膳,喝些汤也好调养脾胃。”
冉至斥退几名婢女,看着茉莉将托盘搁在桌上。
符念念揭开汤盅,顿时香气扑鼻,随着消散的水汽在四周氤氲弥漫,她趁热用小碗盛了放在冉至面前,而后便站在冉至身边一动不动,样子十分乖巧。
冉至忽然问道,“茉莉说你今日去四房受了伤,他们欺负你?”
“没有的事……”符念念连忙将碗端起来捧在冉至面前,“几年不见,跟四婶叙叙旧罢了。”
冉至心里明白,符念念和符家人绝没什么好叙的,只是符念念不愿意说,他也不打算追问。
符念念端着热汤正要奉在冉至面前,视线却在不经意在扫过冉至桌上堆叠的纸,心中莫名又想起冉至上辈子堆在书房的草拟。
那日冉至急着上朝,并未顾上收拾,于是就被符念念顺手牵羊偷了。
符念念一慌,汤便从碗中流洒而出,毫无悬念地滴在符念念手背上。痛感随即传来,快得来不及让人反应。符念念下意识缩了缩手,便将汤连着碗一道打翻在地,汤水四溢,不免得溅在冉至衣摆上。
但符念念并没有理睬,反而转身一把拿起纸张,“少傅的这些纸怎么能不收好?万一被心怀不轨的贼人偷走,那就麻烦了。”
冉至一愣,轻笑道:“府中戒备森严,外面的贼人又如何会进来?”
符念念皱皱眉头,心中不禁腹诽,谁说贼人都是从外面进来的?
“何况不过是些练字的生宣,谁会偷这东西?”冉至又波澜不惊地说,“让茉莉先带你去涂些烫伤的药。”
符念念轻轻抬头,只见冉至脸上未有丝毫怒意,反而对她这个“罪魁祸首”温和有加。她恍惚了片刻,忽然觉得冉至这笑容有些刺眼。
有一瞬间,符念念忽然觉得冉至的一双眸子像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
冉至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可以直言,我会帮你,你不必委屈自己做这些事。”
符念念连忙摆手,“不委屈的,我没什么难处。”
她不禁撇撇嘴,自己能有什么要帮忙的?还不都是为了帮冉至,可现在怎么看冉至都好像不太相信自己,不殷勤点她也没什么好法子。
“当真?”冉至显然还是不信她的这番说辞。
“自然当真。”符念念点头如啄米,“我思慕少傅已久,自知身份低微,做梦也没想过少傅愿意留下我。如今自然是要多替少傅分忧解难的。”
“分忧解难?”冉至还是一向温吞的语气,但视线还是轻轻扫过自己被汤水溅湿的衣摆。
符念念低下头抿抿嘴,转眼已是泪水涟涟,“只怪念念粗心大意,这才给少傅平添麻烦,您若要怪罪,念念认罚。”
冉至眼角一跳,“别哭了,你这戏码怎么还一出一出的?”
符念念一噎,抽抽搭搭地看着冉至,“少傅这是何意?您是不信我吗?”
“你别告诉我七年不嫁人,就是为了等嫁进冉府。”冉至笑得了然,“念念,你不跟我说实话,你让我怎么信你?”
“我……”符念念语塞,“少傅是还觉得我想着苏暄?”
这冉至明明傻乎乎的,怎么还唬不住呢?符念念的眉头不禁越皱越深。
“我说过,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我会帮你,你不必委屈自己做这种事。”冉至缓缓道。
符念念仍旧愁眉不展。
总不能直接告诉冉至,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现下只想帮他对付苏暄吧?这话说出来更没可信度,别说是冉至,就连符念念自己都觉得没有几分可信度。
冉至见她为难,也不强迫,只是叫茉莉带符念念回屋去涂药。
符念念回身看了冉至一眼,眸光中带着些遗憾。
“回去上药吧,你辛苦炖一遭,情谊我自然会领,日后我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冉至回过身去换衣服,并未多看符念念一眼。
见冉至勉强答应,符念念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少傅……”
“还有事吗?”
“这汤,你也要小心烫。”符念念声如蚊蝇,话音还没落,便忙慌慌走掉了。
冉至回到桌边,打开汤盅看了看,汤色澄黄,香溢明透,显然是有人花过功夫瓢去上面的浮油,怕凉了这才忙慌慌端来。
符念念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
有意思。
冉至拿着勺子轻轻舀一点尝了尝,果然滋味浓郁,他看着窗外的眼上带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