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完就想踹人跑(120)
冉茗皱着眉头擦擦嘴角的血,猛然笑出声来:“我真是想不到,就你这单薄身子骨,竟然还能习武?”
“四叔又说错了,冉至的确是体质虚弱不利习武,可我不一样。”冉至挑挑眉梢。
冉茗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他瞪着眼质问:“你不是……你究竟是谁?”
“四叔怕什么?怕我知道冉至为什么是病秧子?怕我知道有人在寒冬推他下水差点淹死他?对不对?”冉至依旧笑意吟吟。
往事还依稀在眼前,冉至不禁眸色微恸。真正的冉至身虚体弱,不及弱冠就撒手人寰,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有这李代桃僵的机会,顶着冉至的身份活了七年。也是这七年,他终于搞清楚冉至在几位叔叔的眼中,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就是时时提醒他们都只是庶出的一块牌匾。
冉茗面上毫无愧色,他冷冷道:“难怪你还能活着回京,原来你根本就不是冉至。不过就算是我推他又怎么样?谁让他连考连中?谁让他骑在我头上?他爹压着我们那么多年还不够,还要生个小崽子来作弄我们,整个冉家只有大房便够了,剩下我们连摆设都不如。”
冉至摇摇头:“你自己才不堪比,就去给自己的亲侄子下黑手?四叔,你可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真是我大明的人才。”
“斩草要除根,既然推了一次,我当然要弄死你才能消我心头大患。”冉茗恶狠狠地说道,“可惜你运气太好,我竟没得手过。”
冉至嗤笑,“你对我怎么样倒都无所谓,这是家事。但你挑拨符莺莺去害念念,自己也不止一次动手,实在让我忍无可忍。”
冉茗浑不在意冉至的话,“真不知道冉至究竟是从哪找来你这么个替代品,以为自己练点功夫就天下无敌,真是可爱的让人想笑。你忍无可忍又能怎么样?你能杀了我?”
“四叔,哦,不对。”冉至的嘴角越提越高,他若无其事地摇摇头,“这辈子本不该叫你这声四叔的,可是没办法,谁让你和二房非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害得我一心只想报仇,你说呢?小舅舅?”
冉茗脑中瞬间空白,一句小舅舅在他耳边回荡不止。这世上会管他叫舅舅的人只有一个,冉茗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打量冉至,喃喃地念道他的真名,“苏暄……这不可能……你不是被刺面灌炭,流放充军,七年前差些死在烟瘴地面……”
冉至当机立断上前把走神的冉茗按倒在地,掐着他的脖子笑问道:“骗傻子的,你还真信啊?”
“不可能……”冉茗目眦尽裂,声音嘶哑,“这不可能,我绝不会连你的脸都认不出来。”
冉至仍旧眉眼弯弯,笑得满脸无害,可掐着冉茗的手一点也没松开,“你认得是我七年前的样子,七年足够一棵树茂木参天,难道人不会变吗?”
“你在朝堂上和苏暄对立……你们根本就是一个人……”冉茗瞳孔骤缩,他始终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接受,故而他抓着刀的手随之缓缓握紧。
“说来,要不是被流放充军,我也没如今这身功夫。你知道那些烟瘴地面的南蛮有多凶残吗?我若是像你这般外强中干,怕是早就看不到清晨的太阳了。”冉至说着用膝盖顶住冉茗的手,生生逼得冉茗松开刀,冉至反手抓起刀来,毫不拖沓犹豫,一刀捅穿冉茗的手背。
钻心蚀骨的疼瞬间袭来,冉茗喘不过气,更咽不下这口气,可是他的反抗在冉至面前显得杯水车薪,他觉得自己像个木偶,只能被冉至控制在手心里。
冉至的手越掐越紧,将冉茗的脸憋到通红仍不愿意放开,他面上的表情还带着微笑,但眼中杀气腾腾,眼见得就能把冉茗撕成两截。
冉茗努力喘着气,红着眼断断续续说:“你不能杀我……我……知道……谭氏的事……”
天底下有无数谭氏,但冉至一听就知道冉茗是在说符念念的母亲。冉至没有作声,手却顿时松弛下来。
冉茗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他深吸几口气,“符莺莺说过,谭氏从前是个卖艺的风尘女子,冉荣当年看上的也是个风尘女子,何况我当年听到冉荣喊过一句诗韵,诗韵不是谭氏的闺名?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少说废话。”冉至神情冷漠。
“我可以说,但是得等我从这里活着走出去。”冉茗眯着眼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知道,就算冉至动动手就能掐死他,可是只要有谭氏的消息傍身,他总有命可活,冉至终究拿他无可奈何。
踌躇之间,闻苕竟已经带着人马上山,一帮人毫不客气地制服冉茗,却只听到他发出低低的笑声。
冉至瞥他一眼,对闻苕说:“别杀他,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