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崽要篡我的位?(111)
陆浔只能看见他的恋人留给他冷淡的眼神,陆安年于明堂高台之上,他深陷囫囵深渊几乎要窒息,他看见陆安年手执印玺一副开明君主做派,子孙绕膝而来,大安盛世开明,一切祥和唯独他,他被陆安年抛下了,天亮了他的月亮离去了
太阳穴一阵刺痛,陆浔神智回笼瞬间惊醒苏澈元指尖轻碾将银针拔出,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什么”
陆浔愣怔开口,苏澈元清抬下巴他才想起低头去看,两只大手青筋暴起死死蹂躏着手中的青色外袍,那是陆安年最喜欢穿的,这件青色袍子的衣摆上绣着淡雅的玉兰花
骨节分明的大手抚平自己留下的痕迹,又觉得不够似的轻轻的抻开,眼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依恋
暖白的光线从未阖紧的雕花小窗泄露进来,打在陆浔线条流畅的侧脸上,连额顶上的绒毛都烘上了暖烘烘的光
“他该回来了”
声音是那样轻柔,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苏澈元听,亦或是说给这件屋子里沾染上陆安年气息的每一个物件听,他一向强大只要他在北疆王军永远所向披靡永远战无不胜,以往就算真的受了伤也是一声不吭,从未如此失神过,从未如此的让人心疼过
砰!!!
俩人瞬间从地上向两边延地翻滚,避开了从窗内射进来的箭,和破碎的小窗,窗口被破开,将整个梨木窗子从中间一脚劈开
接着几名大汉鱼贯而入,他们身形要比中原人大上许多,裸露在外的臂膀胸膛都是坚实的肌肉,未曾掩面,额上颈上耳边的饰品多是绿松石和较小的玛瑙看装束应该戎狄人
陆浔单膝撑地,和姚清苡隔空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向前扑去,双手勾住窗棂,腰腹发力,将挡在窗口的一名大汉顺势踹出去,随即跟着翻滚出屋,屋内的人一见叫陆浔逃脱当即大喝一声
“勇士们,捉拿狗贼祭天!”
陆浔嗤笑一声,回身站立肩膀处隐隐作痛,令他不得不正式眼前来的人,一想到戎狄如此冥顽不灵屡教不改,面漏凶光,眼里风云将至而屋内人的注意力都在陆浔身上,等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时,同行的两个人已经被抹了脖子,剩下人怒急反扑苏澈元腰身一转破门而出
俩人一会合,苏澈元就发现陆浔肩上的伤口有些渗血,边带着身子前倾与陆浔未受伤的右肩挨了一下,算无声的问候,哪成想那人刚系好腰带便一脸哀怨的瞧着他
“那扇门你要赔我”
那是他家念念前年在过往商队里淘换出来,说是杨木的还挺稀罕的呢
苏澈元当即朝人后腰不轻不重的来了一下,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怎么不疼死你呢”
从屋顶上又下来了一波人,看样子还是戎狄人,而仲叔等一众家丁也听见了主院打斗的声音,抄着府里的农具家伙就从拱门处涌了进来,陆安年他俩一向不苛待下人,王府里面又没什么繁重的体力活,说这群孩子手无缚鸡之力都不为过,这群家丁对上训练有素吃手扒牛羊肉与野牛斗狠的戎狄人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退下,都不许过来”
仲叔抄着扁担充耳不闻还要往前冲,陆浔看着仲叔这几步踩的稳当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
一狠心就把身边的苏澈元推了出去,苏澈元那双手是施针救人的,既称仙何干人间事,再说就苏澈元那两把刷子他比谁都清楚,于是在苏澈元卧槽一声后,伴着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一狠心一咬牙,快冲几步踩着矮凳翻身登上房顶,几步便翻出了王府,身后的戎狄人一看陆浔跑了也快步跟了出去
“卧槽!你个犊子玩意儿”
看着好友以身犯险而苏澈元却什么都做不了,一种强大无力感愧疚感袭来,他刚转身想要追上去,最后落尾的戎狄人突然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俩人一对视空气都弥漫着紧张气氛,苏澈渝一扭身可已经晚了,那人朝他甩出一把长刀,强大的冲击力与后脑疼痛感让思绪回神,当他反应过来寻找痛源时,耳边是仲叔焦急的关切,和一众家丁凌乱的求救喧闹声,好像突然就乱做一团,他努力摇了摇头定睛去看,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穿过胸口将他定在青石墙,手指堪堪动了两下,扯了扯嘴角终究是没说出陆浔两个字,就陷入了混迷
晕过去前最后一个念想就是
能跟野猪打架的真他娘的劲儿大,疼死老子了
仡徕炙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子替你挡那么多伤轮也该轮到你了
好像于谷底深渊浓密的黑暗如墨扑下笼罩整个中州
第七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