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猫猫有皇位继承(36)
“对,是我朋友。”
“那你朋友多大了?”红婆婆聊到这类话题,耳朵顿时不背了。
商榷想了想,“十八岁。”
“哟,那还是个小娃娃哦!”红婆婆上下打量商榷,“娃娃,你多少岁?”
“二十五。”
“十八,二十五……差七岁,那你要好生照顾人家小姑娘哦!不晓得你们那边啥子风俗,我们这边都是耙耳朵,男人家都要听老婆的,疼老婆……”
什么姑娘?什么耙耳朵?什么……老婆?
商榷满脸通红,大橘也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婆婆,你弄错了,我朋友是男生。”商榷半天才红着脸吐出一句。
红婆婆睁大了眼,眼角的皱纹都展平,“你朋友也是男娃娃?哦哟!”
商榷:“……”
他好像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这边方言里耍朋友是不是就是谈恋爱的意思?虽然他心里对大皇子是有点图谋不轨,但终究也只能是想想,商榷垂头笑了笑,轻揉大橘脑袋,“婆婆,真的只是朋友而已,不是谈恋爱。”大橘跟着小声喵了一下。
红婆婆又怔了怔,干瘦的手掌在商榷头顶轻拍,像他抚摸大橘那样,“没得事,不要害羞。婆婆晓得,喜欢男娃娃也不是错。”
男性都是很排斥被摸头的,尤其成年男性,但红婆婆的掌心轻揉发顶,商榷心里一片柔软。
这一次乌龙的出柜,他竟然得到一位八十岁老人的接纳与包容,感受到陌生人极度的善意。
喜欢男娃娃也不是错。
商榷眼角发热,鼻头发酸,他奶奶去世得很早,但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很疼他。商榷也曾想过,如果奶奶还在,一定会说,无论你喜欢谁,幸福就好。
喜欢男娃娃不是错,商榷在心里反复念诵这句话,每多念一遍就多一分幸福和勇气。突然又想到傅思那张剑眉星目的脸,商榷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啊,但他们之间隔着岁月与阶级,是绝对不可能的,想着又心酸起来,商榷抽了抽鼻子,“就是朋友……婆婆,你能帮我把他的样子绣出来吗?”
“可以啊!你有他照片拿给婆婆看看哇!”
商榷怔住,摇头。
婆婆扁嘴,“耍朋友连个照片都没得,娃娃你们是搞啥子哦,我跟我们老太爷都拍了照片的。”说着,红婆婆起身,从屋里拿出一幅相框来,“看,那时候他还是多帅的嘎!”
商榷双手接过来,黑白相片上,一对中年男女看起来很般配,男的浓眉大眼,女的柳眉樱唇,夫妻俩对着镜头笑得很美。
商榷问:“爷爷呢?”
红婆婆笑容缓缓消散,眼角湿润起来,“早就死咯,短命鬼!”
商榷沉默。
“他就活到六十岁,死得不痛苦,晚上睡觉第二天没起来。”红婆婆把绣花针从头发里拿出来,继续刺绣,“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心说他啷个不给我做饭吃,我好多年没做过饭了,他说我简直是公主命,不让我做。熬稀饭都糊锅。我想他怕是要笑我,结果没有,我再也看不见他笑了。”
商榷眼圈红了,怀里的猫猫也抽着鼻子,婆婆却没有眼泪。
“娃娃不哭,这有啥可哭的嘛!”红婆婆声音沙哑,但嘴角努力地微笑着,“人哪有不死的呢!早点晚点都一样,我和老太爷结婚几十年,天天都是笑呵呵的,这就很好了。娃娃,你要跟你朋友好好的哈,年轻人,莫吵架,好好过……”
商榷双眼更加朦胧,他和傅思隔着上千年的时光,在岁月长河的不停流逝中,楚国的安王殿下早已成为历史,而研究历史的商榷在浩如烟海的文字中,找不到丝毫傅思的痕迹。
如果他心如我心,如果真能和傅思好好的,多好……
商榷为自己一厢情愿的奢望感到绝望。心里堵得厉害,他甚至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遑论通过贫瘠的语言向红婆婆描绘傅思的长相。
红婆婆摊手表示为难,“娃娃,婆婆再能干,你光说个好看我也搞不出来他鼻子眼睛噻!”
商榷沉默良久,“婆婆,那就绣我的样子吧。”
檐下滴水山间风响,商榷抱着大橘,端端正正地坐在屋檐下,等待心灵手巧的老人将自己和名叫傅思的猫儿一针一线纳入锦绣。
商榷喜欢傅思,傅思不知道;傅思的模样刻在商榷脑海里,无论时间推移,商榷都会记得。傅思将商榷视作神明,神明想让把自己送给他,偷偷地,不露声色地。
刺绣是精细的活计,不是三五日能够完成的,但红婆婆记忆很好,她告诉商榷,她已经记住一人一猫的样子了,大约一个月时间,商榷就可以来取成品。
商榷感激,又问红婆婆哪里有上好的竹叶青,婆婆一指屋后,“喏,我的茶树好得很,看你要多少,自己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