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牧清风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苏灼低头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就这样过了片刻，还是慕容莺先开了口，打破了这种死一般的沉默道：“对了，我已经派出去虫子，寻找离开秘境的路了。这个秘境有点奇怪，我觉得它不会只有这一层。说不定找找，能找到去下一层的入口的。”

她这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虽然这层里的怪物足够珍贵，可就以往众人进入过的秘境来看，这一次从各个角度来说，也都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是探测需要时间，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过了片刻，苏灼才抬头看向慕容莺，犹豫着问道：“莺姑娘，我想问你……”

他话没说完，慕容莺就抬头朝他看了过来。那双眼睛漂亮干净，一如初见。

苏灼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终究是挠挠头，将之前想说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转而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指了指山洞外面，换了个话题说：“我想出去看看，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叶无荒立刻跟上。

慕容莺本来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可还没有动作，就被慕容燕拉着她的手拽了回来。

慕容莺不懂：“阿姊，你……”

“让他们自己去聊聊吧，”慕容燕微笑说：“不管是什么事情，阿哥他们两个人都会处理好的。”

她这么说了，慕容莺也只好做罢。

只是又朝着山洞外面看了看，目光中写满了担忧。

叶无荒一路追着苏灼，走到了这个小山的山顶，苏灼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坠在他身后一直沉默的叶无荒，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他说：“无荒，我刚刚差点就说错话了。”

“我知道。”叶无荒并没有他这么大的反应，或者说就面部表情来看，叶无荒显得格外的淡定。伸出双手将苏灼抱进自己怀里，微微收紧了手臂，他说：“刚刚你想让莺儿去帮我们杀了叶卜，对吗？”

苏灼低垂着脑袋，没有回答。

不过他这个表现，也相当于是给出了直白的回应。沉默了很久，苏灼才颤抖了一下唇瓣，从嘴里挤出来了一句道：“我本来想着，莺姑娘那么厉害，叶卜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我忘了，叶卜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她的亲人。如果我刚刚说出来了，莺姑娘一定会帮我做到。可若是真的手刃了自己的亲人，那莺姑娘渡劫的时候……”

“天会想尽最大的力量，毫不留情的对她进行惩罚。”

叶无荒帮苏灼补充完了他没说出口的那句。

这是天道的规则。

不管是什么深仇大恨，也不管是谁先动的手。只要最后是其中一人杀了自己的亲人，那弑亲人的人，最后一定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慕容莺当初在慕容家里杀慕容冼等人的时候，所造下的业就已经足够多了。而他作为朋友，如果再去帮慕容莺添一笔的话……

苏灼愣了愣。

随即缓缓点头，他说：“莺姑娘平时帮我们挺多了，这次她愿意过来，对咱们而言都是巨大的助力。至于直白的复仇这种事情，咱们还是自己做就好了。”

叶无荒揉了揉苏灼的脑袋，似乎是在用行动告诉苏灼，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在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杀人的事情，我一个人来做就够了。你的手很干净，别让它脏了。”

苏灼听他说着，眨了眨眼睛，然后浮夸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他说：“其实无荒，我觉得你最不用担心的人就是我了。不管我手上有没有血，也不管我到底做了什么。天道对我的仇永远都是那么大，哪怕我不杀人，九道雷也不会变成一道，你说是吧？”

叶无荒张了张嘴。

他发现这句话，他还真的没法反驳。

不过……

“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叶无荒看着苏灼的双眼，他认真问道：“虽然你一直在否定，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九龙破神雷不是开玩笑的，咱们躲过去了两次，如果后面一直都是这样，随着你的修为提升，雷劫的威力也会提升。不知道还能不能躲得过去。如果你真的知道天针对你的理由的话……”

“那我也没办法改正。”

苏灼面带微笑的打断了叶无荒的话。他回头盯着对方的双眼，本来是打算就这么含糊过去，可是看到对方那双写满了认真的眸子的时候，苏灼又心下微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开了口。用一种似乎是在开玩笑，又仿佛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无荒，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天对我的态度，只是为了让我滚回我原本的那个世界，或者说将我在这个世界彻底抹杀。你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