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皇权富贵/东躲西藏+番外(167)
今日白昼安迎亲一路,夜里又与人推杯换盏,此刻身上汗涔涔地带着酒气,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受。
遑论谢琼乐该如何想。
谢琼乐见他离开,心下没来由地放松,轻呼出一口气,也跟着起身到屏风后换下了层层叠叠的婚袍,身上只留下了白色的中衣。
季成安洗澡洗得久了些,谢琼乐本想等等他,结果侧卧在床榻上冷不丁地就睡着了。
季成安沐浴更衣后回来,见她睡着了,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在她身侧躺下,与她面对面。
他盯了她许久,少女睡着时神色轻松娴静,清浅的呼吸声均匀。
比兔子还要乖。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她的睡颜,可如此光明正当地躺在她身侧。
这种感觉十分新奇。
满腔充盈着暖意。
也许正所谓是世人口中所说的幸福之感。
他伸手勾起她落在榻上的一缕长发,轻轻地贴在唇边亲吻。
可睡觉不老实的谢琼乐偏偏这时候翻身,扯着头发头皮一疼,迷糊地睁开眼。
“季成安。”她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他的名字,眼睛一睁一闭,困顿得很。
季成安摸了摸她的脑袋:“疼吗。”
谢琼乐闷闷地嗯了一声,闭上眼准备继续入梦。
“公主,醒一醒,合卺酒还没喝呢。”
谢琼乐既然醒了,就把剩下的礼都成了。
她起不来,季成安就将手臂伸到她脖子下面,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谢琼乐软弱无力犹如无骨般瘫软着靠在他的怀里,睡梦中的意识正在慢慢回笼。
季成安看她清醒了些,能自己坐着不倒下,便下榻走到桌边,将桌上的两杯合卺酒端到床榻边,一杯放在了她的手上。
谢琼乐握着酒杯与他交杯喝合卺酒。
合卺酒入喉,苦涩得谢琼乐差些就要将酒吐出口,又生生咽下。
合卺酒本该将葫芦一分为二盛酒。
葫芦是苦的,意为夫妻同甘共苦。
没有葫芦,便用了苦酒代替。
谢琼乐喝了苦酒,这会儿子天灵盖都清明了。
季成安将空了的两个酒杯放回桌边,从一边又取了一把缠了红绳的剪子。
谢琼乐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盯着他靠近。
这是要做什么。
季成安笑着取出自己耳边的一缕长发,利落剪下。
他坐在床榻边,勾着她的一缕头发捻在指尖微微拉直,干脆地剪断那缕头发。
两缕黑发被他放在一起,用红绳缠绕捆成一束。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是结发礼。
自此之后,她便是他的发妻了。
季成安将放置了头发的木盒暂且放在了窗边的妆奁内。
季成安转身上床的身影挡住了窗边红烛的光,坐在榻边,双目直直地勾着她。
“公主。”他声色缱绻。
手里抚摸着她的秀发,眼里盛满了渴望。
“公主,可否允我亲吻你。”
他就像是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谢琼乐不知所以地只觉得他披发的模样比美人还美。
像一只妖,摄人心魂。
她凭着身体的本能伸手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拉到眼前,用行动回答他的问题,吻上他的唇。
季成安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搂着她,两人身上的体温逐步上升,烧得火热。
游蛇缠绕而上,对着最鲜艳的红色苹果一口咬下。
媚眼含羞,眼生迷离,汗浸红纱。
翌日天明,谢琼乐起身时身侧早已没有了季成安的身影。
谢琼乐的视线不经意落在被扯得松散的床单褶皱上,撇开了视线。
秋画听见里头有动静,推门而入。
“殿下。”
谢琼乐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手握着梳子梳顺打结的长发。
昨日她累得散架,季成安便起身去打了水亲自帮她擦洗,又帮她换了身衣裳。
夜里她身子被折腾得疲软,累了只想睡觉,也就没有了心思害羞。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季成安这人没羞没臊。
谢琼乐咬着下唇,梳着头发,总觉得似醒非醒时余光瞥见了季成安在勾着她的长发绕指玩。
“季……”谢琼乐从镜子中看到推门进来的秋画,正欲问季成安去了何处。
这几日新婚,皇帝许他不必上朝,他一早又去哪了。
“殿下,该改口称夫君了。”秋画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木梳。
谢琼乐紧闭着嘴,瞠目抿唇,愣是没有开口。
“公主,驸马一早便出门了。”
季成安的母亲早亡,她无需一早去给婆母奉茶,便让秋画帮她梳理一个简单的发髻。
成婚前与成婚后女子的发髻是不同的。
谢琼乐看着镜子里的少女,脸颊上堆着的婴儿肥稍稍褪去,露出更流畅瘦削的下颚线,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