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是同望月+番外(187)

作者:敬鹿

绛妁抬头她眼里疲惫的很“那一日我求爹爹,我说…”

“父亲,二哥已经十九了,该出来了,总不能一直不出来,少亲少亲,我可以和二哥亲近的。”

“那时候爹爹不同意,我不明白,后来才是明白,原来我这二哥心思深沉的很,不像面上那般沉寂,可晚了,晚了。”

封越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着绛妁讲述,甚至绛妁话语里有些凌乱,他也没有去打断,因为对绛妁来说,从现在开始,看清了皇慕氏,没了朱连氏,没了房涟漪,自己现在是她的依靠。

“可二哥也是会温声对我说,小五,天气冷,总是出去身子会受不住的,他还会对我说,有我在,小五不会受苦的,我竟都信了。”

“我那二哥,吃得苦,家中对他不苦,可外面的谣言对他苦,人言苦,但这些我不曾知道,他一个人收的很好,不曾说过,所以当他给朱连氏致命一击,谁也没想到。”

“二哥总是一副温笑,我却一直未发觉不对劲。”绛妁勉强笑了一下“在朱连氏,除了娘亲,再就是二哥让我依赖,大哥严肃正直,四哥活泼总是逗我玩闹,可只有二哥我会去依赖。”

“十五岁的连绛妁很是依赖他。”她失了气力,很是无力,只能靠在窗边看向外面,这世上没有人是自由自在的,可是他在的那几年,自己是自由的。

她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二哥会帮她处理一起,会不留余力的帮助自己。

大雪纷飞,她感受不到寒冷。

封越轻步走过来蹲下来抱住她,感受到她的颤抖,封越低头紧紧抱着她,心中很是心疼。

绛妁闭上眼睛,她把手按在封越的手上,她猛然哭起来“那时候我不信,不信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朱连氏所有戾气…”她突然一顿。

似是没明白,她突然想到那个女人说过的一句话——

“你是没有资格恨他的。”

“封越,那个女人说,我是最没资格恨连晚意的,你说…”她抬眼看向封越“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看着封越眼里的不忍,绛妁呼吸急促起来,她转过身子紧紧握着封越的手“你知道的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对吗,慕泓译也说他对我心软了。”

看着她,封越闭上眼他低下头,额头触碰着绛妁,他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哑声开口,他猜到了“他将所有戾气给了你,是给了你一条生路。”

所以当初在宣醉城初遇,绛妁浑身戾气,所以她可以在殉符的时候,留下一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口中那个二哥,把那一线生机留给她了。

这话就像是斩刑的刀一样,落在她心头,绛妁紧紧抓着封越的衣领,每每触及当年的事情,绛妁就变得柔弱起来,像个小白兔一样,封越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阿妁,这些都会过去的。”

他说不出口没事的,这很有事,他只能无力的安慰会过去的。

“我恨不得,怨不得,他不应该独独留我一人的,应该让我一起在那一场乱世覆灭,和朱连氏一起。”绛妁心中有了怨恨,可她无处发泄,连晚意设计全族殉符,她本应该恨,可偏偏连晚意又让她活了下来。

一个人苟活于世。

雪落了一夜,这场雪来的突然,每每落雪的时候,就像在临安城,临安城地处南方,少有落雪,所以每场雪都格外记忆犹新,那时候连四哥总是嬉皮笑脸来她院里要出去堆雪人。

她想家了。

这样的情绪在这种天格外热烈,绛妁看着谢灵宬走过来,谢灵宬前几日出去一直没有回来,便是昨天那一战也没有。

“谢公子。”绛妁沙哑声音开口,谢灵宬停了步子“不用说,我知道。”

谢灵宬知道绛妁想说什么,很清楚,他余光看到绛妁手里的霜玉剑剑柄,这是唯一留下的。

紧握着拳头,红着眼眶,这些年来他也不知道都经历了什么,侧靠着身子低下头。

“月亮弯弯照故乡,愿愿念念不舍家,天上有个思念人,怀里有个小阿五。”绛妁靠着石壁轻哼这首歌。

阿娘总喜欢抱着她轻哼这首歌,她蜷缩着“阿娘。”

封越站在后面看着她,抬手做了个火堆在绛妁身后,听到动静,绛妁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怕你冷,天寒地冻,你若是想看雪景该照看好自己的。”

绛妁点点头,心里温和,她轻笑道“好,我会的。”

初春时,谢灵宬坐在石头上擦拭着香月剑,如今消息都靠许薇怜的传递,听说慕泓译那一战后一直闭关,至今没有出来。

他抬剑对着太阳看着香月剑,不知怎的,他所珍视的一切都会消散。

冬雪消融,心爱之人也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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