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给反派做后妈(13)
也是,在这个年代,一头牛可是农民的立身之本。农田里那么多地都等着牛去耕呢,没了牛,拿什么种地?
俗话说,家有万贯,牛占一半。
农民没有牛,就像裁缝没有剪刀,根本是有力无处使。
李大爷看李大妈哭得伤心,他褶皱的眼角隐隐也有泪光。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收了看热闹的心思,脸上浮现出一种同情的神色。
严亦思看不下去,走上前把李大妈扶起来,安慰她说:“咱们去找找村长,让他给隔壁两个村长传个信,让他们用大喇叭在村子里通知一下,看有没有人见过你家那头牛。”
李大妈似乎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也不哭了,赶紧站起身来,抓住严亦思的手,问道:“这样有用吗?已经过了一夜了,都没找到,说不定牛已经跑很远,找不回来了。”
李大妈说完,眼泪又要下来,严亦思赶紧说道:“不会的,你想想看,牛半夜也要休息,它说不定躲在某个角落休息,所以你们才找不到。”
这是严亦思随便想的措辞,没想到李大妈竟然信了,她突然又振作起来,仿佛抓住希望似的抓紧严亦思的手,说:“你跟我去村委会。”
严亦思没办法,任由李大妈拉着往村委会走去。期间她回头望了一下,李大爷也跟在身后。
到达村委会的时候,只有村支书在里面。
村支书听了这事,很重视。当即让身边的一个小伙子去隔壁村送信,他去另一个村子送信。走之前,村支书问李大爷:“你家的牛长什么样?有什么记号没有?”
李大爷想了想,说:“后左腿上有一块是没毛的。”
村支书走后,李大妈坐在村委会里面盼消息。她支使李大爷:“你回家去吧,回家去睡一会儿,我在这里等着就够了。”
李大爷把头顶布帽一摘,顺势坐在地上,“牛不找到,我怎么睡得着?”
严亦思打量着李大爷,瞧见他眼里充满红血丝,猜测:“李大爷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李大爷没有回答她,像是在自言自语:“牛丢了,要是找不到,我哪里有钱再买一头?没有牛,地谁来耕,今年的庄稼还种不种?收成还要不要?”
“买也不是不能买到,那得借钱买,买了牛回来,那今年的收成全都用在买牛上了,那不是白做了一年?”
明明不热,李大爷却拿着帽子给自己扇风,大概是心里的火气大,燥得慌。
看着丢了一头牛,却仿佛丢了半条命的李大爷,严亦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很想知道这事到底和冯竞有没有关系,于是转身挨着李大妈坐下。
“李大妈,你们那头牛昨天具体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什么时候发现丢了的,你能具体说说不?”
说起这个,李大妈望向李大爷的眼神又带了一丝埋怨,“还不是因为他,昨天旁晚给牛喂了一筐草,他就不管了,直接躺在床上睡觉。睡到半夜醒了,想起来去看牛,结果牛没了。”
“那你们这个牛,它是自己跑的吗?”严亦思小心翼翼地问。
“你什么意思?”李大妈异常警觉。
严亦思笑笑,“我是觉得,好好的牛怎么会突然自己跑了呢?”
“可能是绳子没系紧吧,昨天夜里有人听见牛跑的声音了。”李大妈说着,又望向李大爷,“本来每天他都会去检查一下绳子有没有系牢,偏偏昨天没去检查,昨天就出事了。”
“原来是这样。”严亦思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看来,这事和冯竞没关系?
也是,这个李大爷和冯竞无仇无怨的,冯竞也犯不着去干这等坏事吧?
自己难道对冯竞有反派滤镜,总觉得坏事就是他干的吗?
严亦思起身,安慰李大妈几句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的严亦思想做做早餐,发现家里除了大米,什么都没有。
算了,煮煮粥吧。
她用瓢舀了一瓢米,放到压水井下面洗一洗,然后倒进锅中,盖上大锅盖之后,她就蹲在灶前生火。
那时候没有打火机,点火用火柴棍,火柴棍是外国传进来的,所以大家都称之为“洋火”。
这种方式生火是要用火柴棍在火柴盒外包装上摩擦生火。如果外包装上潮湿了,那生火就很难生起来。
严亦思已经浪费三根火柴棍了。
第四根还没有成功的时候,她赌气似的站起身,把火柴盒扔到外面地上晒太阳。
外面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来,不刺眼,很温暖。
严亦思在堆满杂物的破旧院子中央站了一会儿,眼神掠过低矮的灰青瓦屋檐,泛着锈色的斑驳墙壁,两扇摇摇欲坠的木板窗和墙角下一只悠闲觅食的公鸡,不知怎地,她心里生出一股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