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695)
“我知道。”林然笑一下:“要是世上真的有神就好了,我真宁愿我是神啊,挥一挥手,就可以拯救世界。”
天一没有嘲笑她,保持着温柔的缄默。
“我只是突然害怕,天一。”
她闭上眼,声音轻得像呓语:“…我害怕,害怕未来,还要有多少个珠珠,多少个瀛舟。”
——
江无涯把熙生白带回来,给他渡完气护住他的丹田心脉,叫慈舵的两个首徒照顾他,便先去了正院。
其余几宗首徒都等在这里,他一进来,便齐齐看向他。
晏凌问:“师叔,熙舵主怎么样?”
江无涯走进去,掀开袍角在椅子坐下:“暂且没事了。”
众人瞬间松一口气,只觉绷着的一根弦终于能懈下来。
“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江无涯看着这些孩子们脸上的疲色,和声说:“不要逞强,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好好修养,只有身子撑得住,你们才能做更多事。”
众人低头:“是。”
“都去吧。”
江无涯目光望向几人后面的林然,顿一下:“阿然,你留一下。”
众人不以为奇,林然是江无涯的亲传弟子,师徒俩这么久不见,理应有些私房话说。
侯曼娥拍了林然肩头一下,先跟着众人出去了。
大家都出去,屋里只剩下她和江无涯两个人。
江无涯把奚辛化作的紫剑放在桌上,林然下意识看过去,江无涯笑了笑:“他没事,瀛舟故意气他,给他气坏了,凶得不得了,我就把他压回去,叫他睡一觉,睡醒了冷静了再叫他出来。”
林然轻轻“嗯”一声。
江无涯说:“我叫晏凌拿给你的,你收好了?”
“收好了。”林然说:“等白氏人来,我亲手还给他们。”
“给他们一块剑阁的令牌。”江无涯说:“那是个好孩子,事已至此,做不了更多,至少自此可以庇佑她的家人。”
林然轻轻点头。
江无涯望着她,轻声问:“这样有没有开心一点?”
林然看着他,眼睛像含着剔透的水,没有出声,只是又点一下头。
江无涯笑一下,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阿然。”他突然这样问:“这许多年没见,你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林然沉默着,想说的太多了,纷繁复杂,反而都堵在嗓子里,不知该怎么说出来。”
江无涯看着她哑口无言。
“既然你没想好,那由我来说。”他并不强求,温声说:“阿然,我问你,我是不是你的师父?你是不是我的弟子?”
林然望着他,缓缓地、郑重地点头。
“是。”她说:“从来都是。”
“好。”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师父。”江无涯静静望着她,目光渐渐沉下来,像深海,沉不可望尽
“阿然。”
他平静说:“你跪下。”
第217章
林然望着江无涯。
他坐在那里,墨发深颜,白衣巍巍,凄艳的黄昏光穿透薄窗洒在他面容,却不能叫他看上去温和半分,只衬得隐于阴影中的另一半脸更加冷肃。
他也看着她,那种目光静而沉,像不可测的山海,没有往日一点温柔笑意。
林然很少在江无涯身上感受到压迫感,但她知道,他从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也不是没有铁血手腕的人。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望着他的眼睛,然后垂着眼帘,慢慢跪下。
她跪在他面前,低垂的头颅高过他膝头,余光只隐约夹着他腰间宽腰封淡淡的暗纹。
江无涯看着她跪下,神色不变。
他问:“你可知,叫你跪是为何?”
“我知。”林然轻声说:“因为我胆大妄为,肆意行事,以一己之意,玩弄苍生万灵于股掌,不仁不义,非正道所该为。”
江无涯说:“还有。”
林然说:“因为我擅自行事,为剑阁弟子,却不曾将任何筹划禀告宗门、禀告师长,只一心一意听凭自己行事,不忠不孝,枉顾宗规礼法。”
江无涯却说:“还有。”
林然怔了怔,微微抬起头,像是想看他一眼,但到底又低下头去,只轻轻说:“…弟子不知了。”
“我来告诉你。”江无涯:“还有第三罪,罪在你从不在乎自己的命。”
林然全身轻轻震了一下。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剑阁的嫡传弟子,是当代三山之首掌座的师侄,是我江无涯的弟子。”
江无涯垂落目光,深深落在她身上。
“你与我讲大义,我便给你讲大义。”
他的声音隐忍着怒意,却一个字一个字地撞进她心头:“我便明明白白告诉你,每一个剑阁的弟子都珍贵无比,宗门用了多少心血才培养你们每一个人长大,指望你们未来承嗣宗门薪火、扛起苍生未来,那不是盼着你们死,那是盼着你们活!盼着你们活得越久越好、越长越好!非得活到再也活不动的时候,才允许你们死,允许你们卸下自己肩头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