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685)
“江无涯。”
他忽然轻嗤一声,嘲弄意味不明:“所有人都说我可怕,可笑他们都看不穿,你才是那个最可怕的怪物。”
看不穿爱有多少,看不穿疼爱有多少,更看不穿欲望有多少,所能看见的,永远只有平和的风平浪静,山海般的雍容与厚重。
什么样的人,才能永远有这样的理智和决断。
这不是怪物,还有什么是怪物?
江无涯神色平和,只瞥了瞥他:“骂几句行了,再多的,你自己憋肚子里去。”
奚辛冷笑:“这就恼羞成怒了?”
江无涯懒得与他废话:“你再气我,我便把你从这里踹出去,你自己长双翅膀扑腾去小瀛洲。”
奚辛冷笑一声,从栏杆跳下来。
“好啊,我不说了。”
他说:“但我告诉你,江无涯,你愿意做梦,就永远做你的梦,你愿意宽宏海量,就做你一辈子的正人君子。”
“但你最好别碍我的事。”
他掀起唇角,明明是在笑,靡丽细致的眉眼却反而渐渐渗出凶戾的凉意:“我可不愿意只做梦。”
那是他的,是先送到他手边,他亲手一点点养大,从不到腰高的灰扑扑的小傻子,养成风华绝代的花。
那是他的。
谁也别想抢走。
江无涯看着奚辛昂着下巴,一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样子,好半响说不出话
——倒不是被吓住,他只是再次后悔,为什么没带鸡毛掸子来。
都气死他吧,一个两个,气死他就快活了!
江无涯额角又开始疼得跳。
他深呼吸深呼吸,还是缓不过气,原地踱了两圈,干脆挽起袖子,正打算与奚辛好好“讲讲道理”、顺便帮他长双翅膀飞一飞的时候,天突然亮了。
那是一瞬间的事,
江无涯挽袖子的手顿住。
奚辛脸上那种恶意挑衅的神色立刻变了,他转过身,像一只飞燕轻巧跃上栏杆,皱眉冷冷望向远方。
东海之上,蒙蒙白雾铺天盖地,幻影的色彩像浮在万顷荒漠中的蜃楼海市,在天与海之间,隐约渐渐铺开一幅无垠壮阔的瀚海山河图。
船上的人都看呆了。
“那是什么?”
众人围在船头船侧议论纷纷,有人惊呼大叫:“那是东海吗?是小瀛洲吗?”
话音未落,那画又变了。
像一副画的倒溯,光影如彩墨从画的边角一寸寸流走,汇聚向远方,汇向一座山。
那是一座高山,山形秀美、飘逸,沉在暮霭浓雾中,像小扬州烟雨时节,湖中心画舫船头檐下的佳人,抱着琵琶在连绵朦胧细雨帘后自顾自悠然地弹唱
——但不会有什么佳人,有这样覆山河的雄心野望。
混沌冲天而起,自雾都山顶,如擎天巨柱贯穿天空。
江无涯在那一刻跃出方舟。
许多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个个仰起头,神色僵滞,呆呆望着那倏然破空而出的高大身影。
白衣在风中劲猎,他踏着浩浩云雾而去,每一次落下,脚底踏过的时空扭曲成旋涡坍塌湮灭。
他开口,那声音便有如天神怒意,巍巍震荡千里:
“瀛舟,尔敢!!”
——
“那是什么。”
梓素站在她身后,颤着声音问:“那些光影……是什么?”
林然站在观海亭,遥望着海面浩大的幻影,彼世的人影清晰又模糊。
她一一地望过去,仔细地悄然地寻找着熟悉的脸,像望着一场遥远的只做给自己的梦。
“谁知道呢。”她笑着回答:“只是幻影吧。”
梓素沉默了一下,轻声说:“熙舵主说,他若是……便要你走。”
“你身负洛河神书,不能有失。”梓素抬起头,望着海畔已经渐趋黯淡的白光,咬唇说:“我心里不安,觉得这情势怕是不好,不然,你现在便走吧。”
林然仰起头,望着半空熙生白的身影,他阖着眼,静静站在那里,身形若隐若现,恍惚已经融化与白光一体。
林然收回视线,看向梓素,看见她忧愁而苍白的面庞。
她突然笑了一下。
“恰恰相反。”她却这样说:“这个时候,才是我该去的时候。”
梓素愣住:“去、去哪里?”
林然慢慢转过头,梓素顺着她的方向,看见那座仿佛屹立在烟雨雾后的雾都山。
白珠珠像是在做梦。
她眼看着灵苑叛变,那个罗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不怀好意朝着晏凌去,楚如瑶踉跄着爬起来,硬生生追去。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能做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好像连思维都僵住了。
侯曼娥坐在她身边,突然冒出来一句:“真就只有主角可以救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