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在顾沉音来之前就跟他打过招呼，这次来试镜的人只有四个，他算是额外推荐过来的，所以加上他，一共就五个人。

五个人当中，就顾沉音的年纪最小，一位的圈子里的老戏骨，大概有五十岁左右，叫洪城，另外三个都是三十多岁的青年，都有不少作品，算起来也曾经扮演过这类角色，就算是在老戏骨面前，也不怯场。

因为程溪的再三要求，顾沉音早早出了门，有意思的是，他的车子竟然在中途出了问题，顾沉音只好跟牧尘晔下来走走，找一辆车去现场。

虽然走得早，但路上还是堵了，此时车子排起了长龙，顾沉音便和牧尘晔慢慢越过长队，走着离开这条路的范围。

好在是禁制鸣笛的路段，所以跟乌龟一样慢慢挪动的车子还算安静，就只有一些人声和发动机的嗡鸣。

等终于走过几百米的路段变得轻松之后，顾沉音站在一旁，等牧尘晔去叫车。

“怎么？顾先生这么早，这是……在叫车？”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顾沉音面前，车窗摇下，露出褚巽那张帅气的脸。

顾沉音本来在研究一串代码，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脸上还有短暂的茫然，不过这个表情很快愉悦了褚巽，他笑着道：“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们一段吧。”不是邀请，倒像是笃定他会上车一样。

牧尘晔站在了顾沉音面前，挡住褚巽的视线，目光冷冷的看向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男人，冷淡道：“我叫了车。”

“可是你们叫的车，就是我们的这辆呢，喏……”褚巽摇了摇手机，上面的软件上显示着牧尘晔的号码，他拨了号码，牧尘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还真是他接的单。

顾沉音挑眉，觉得这个坐在后座二五八万的大老板接顺风车的单很搞笑，不过他没拒绝，便打开车门上了车，坐在了后排跟褚巽一起。

牧尘晔见状皱起了眉，但也没有说什么，最后坐上了副驾驶。

车子慢慢驶离，褚巽表现得很绅士，不过他时不时看向顾沉音的视线，让坐在前排的牧尘晔额角抽动，手指更是来回蜷缩了不知道几次，最终还是忍下了。

老板都不说什么，他能怎么办？

“是去试镜林导的戏？”好像是随意说说，褚巽笑了一声，不等顾沉音回答，就换了话题，“不是说要签我吗？你这算不算始乱终弃，哦，应该是，用了就扔？”

那头，牧尘晔的手指已经握成拳，大有给这家伙一拳的架势。

“你倒是锲而不舍。想跟我签约，有约法三章。你敢吗？”

“哦？说来听听。”

“第一，不干涉私生活。第二，做什么，我决定。第三，尘晔，记得给他一份保密协议。”说完，顾沉音就好整以暇地看着褚巽，等着他回答。

褚巽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三章，他眉头轻蹙，显然觉得这样的约定有些脱离他的掌控，他是很喜欢自主的艺人没错。

但同时他也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喜欢给看中的艺人规划好路线，走向那个荣耀的舞台。

但现在，顾沉音的要求跟他的计划完全是背道而驰。

“你该不会是驴我的吧？这样的约定，我哪里还有权益？你这就只是找了个保姆而已。”

“哦，原来你还知道啊。确实就是个保姆。第一，我认为未来我不会缺少跟中工作邀请。

不管是代言也好，电影电视剧也好，我都会有选择的空间，这一点，我并不需要你。第二，我签你，是需要你帮我筛选这些工作，合适的留，不合适的去。”

顾沉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自信，但开车的司机像是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完全不刻意，但都听到了。

牧尘晔倒是没感觉，他觉得顾沉音这样的人，想要什么都没问题。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在娱乐圈混都抬举这些人了。更何况，这个人对娱乐圈就是个兴趣。

有玩票的性质，但也是在其位，精其业，大概也是想有一些成绩。不然也不会答应程溪的邀请。

不过牧尘晔这样一个一直跟着顾沉音，知道他不少秘密的人清楚，其他人却是不清楚的。

褚巽还在思考顾沉音这句话的真实性，但他没来得及思考出一个结果来，就听顾沉音道：“这三条当中，保密协议才是最重要的，就怕你不习惯。”

这句话是事实。牧尘晔想。

娱乐圈跟他们另外的圈子几乎是两种互相排斥的圈子，一个开放，一个私密，几乎只要放在一起就是互看生厌，但顾沉音想，陆行衍没有办法，上面也没有什么办法。

顾沉音太沉着，也太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