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纨绔与高岭花+番外(658)
换衣间有男女之分,薛景寒进不去,在外面等候。没多久,那位王馆长笑呵呵走过来,态度友好地点头寒暄。
“你是苏戚的朋友?”
薛景寒直言:“她是我的妻子。”
王馆长瞪圆了眼,半晌道:“我都不知道,这孩子结婚也不说一声,真见外。”然后又笑起来,“刚才我还奇怪呢,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带人来这里。果然关系不一般。”
薛景寒敏锐抓住细节:“戚戚没带别人来过么?”
“没。”王馆长摇头,憨厚的脸庞显现出怀念的神态。“这孩子没啥朋友,前几年也不爱接近人。莫说带人来了,就这馆里的学员常客,她也不爱搭理。上班儿以后倒是和气多了,逢人就笑。”
这位馆长是个热忱坦诚的性子,自顾自地讲起旧事来,把苏戚的经历倒了个干净。
“她是上大学的时候来的。大一,挺瘦一姑娘,穿黑卫衣戴着帽子,板着个脸进来,我还以为她要找人。毕竟我们这地方几乎没姑娘来,都是些糙老爷儿们。结果却不是……”
苏戚交了场馆使用费,从此经常来这里舒活筋骨。
因为她的形象太扎眼,看起来又很好欺负,有些人就想搭讪揩油,或者摆出不屑的姿态试图用武力吓退她。
苏戚采取的应对措施很简单,一个字,打。
无论是搭话的还是挑衅的,全都请到台上来切磋。敢应战的全被打趴下,只会占嘴上便宜的人,被她堵了几次,渐渐也不敢了。
加上她始终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没人愿意自找不痛快。
苏戚毕业工作以后,学会了笑脸迎人,但她笑得越灿烂,下手越狠,显然是心境又上一层,不敢惹啊不敢惹。
薛景寒认真倾听着王馆长的描述,心底涌现出晦涩的情绪。他不清楚苏戚经历过什么,很显然,他已经错过了那段时期。苏戚与他相遇之时,早已改换脾性,变成了随遇而安懒散温和的模样。
她的棱角藏在美好的表象之下,只有某些特殊的时刻,才会显露一二。
比如晚来馆杀卞棠,纵马千里去江泰郡,一人独闯小粥山,外出救济灾民驰援鄄北。
……
苏戚换了练功服出来,王馆长还在和薛景寒唠嗑,询问夫妻俩何时结的婚,怎么认识的。她打断了馆长的话,笑问道:“阿暖,你要不也换套衣服?干等挺没意思的。”
薛景寒练剑,但拳脚功夫很是一般,他看着场馆内练摔跤的打沙包的壮汉,犹豫一瞬道:“不了,我看着你练就好。”
丞相大人觉得这里有点儿像百戏楼和军营,乱糟糟的很不雅观。
还不如东厩的驯马场,或者将军府的练武院子,好歹规整一些,陪练的人也懂得分寸礼节。
苏戚并不勉强。
她平时也不找陪练,只在角落的木桩子旁边熟悉以前学过的招式,或者用沙包练臂膀和腿脚的力量。
偏巧今日还没活动筋骨,就有四五个打扮时髦的小年轻走进场馆,被簇拥在中间的人长着一张不耐烦的脸,很是嫌弃地环顾四周。
他的头发是蓬松烫卷的奶奶灰,在灯光的照映下特别耀眼。
苏戚一眼认出来,这不是飙车把她掀江里的唐家少爷么。
“就这么个破地方?不说是截拳道馆吗?白费老子跑一趟。”唐棠扭头问身边的人,“谁点的地方?嗯?”
有个穿黑衣服的苦着脸说:“是我,我点的。地图显示这儿最近,看照片也挺好的,怪我怪我,不熟悉这些。”
唐棠气笑了:“你熟悉个啥?泡吧睡女人还是会所赌酒打球?”
那人话语磕巴:“打、打球也成啊……”
“老子今天气不顺,不想打球,只想打人。”唐棠眯了眯眼睛,无意中瞥见角落的苏戚,愣了一下,发出短暂的嗤笑声。
苏戚顿觉不妙。
果然,唐棠大步走来,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哟,苏小姐在呢?真是缘分。”
苏戚冷淡道:“你好。”
“你是这里的学员?”他看见苏戚身上的练功服,眼里划过兴味,“会打拳吗?”
“会一点。”苏戚不欲多谈,拉着薛景寒想走,却被唐棠拦住。
“别走啊。”唐棠语气散漫,一条长腿踩在墙上,“我也是来玩的,正愁没有陪练,你和我打一场?”
未及苏戚回答,薛景寒出言拒绝:“抱歉,她不能陪你打。”
唐棠掀起眼皮,目光滑过薛景寒的脸,一瞬惊艳过后,继续盯着苏戚:“有功夫陪男人玩,没时间切磋吗?还是说,怕我欺负你?”
和唐棠一起来的人都惊呆了,不知这是什么场面。
他们哪里知道,去年年底唐二少闯祸,被兄长逼着对苏戚道歉赔礼,而且当场挨揍,特别没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