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纨绔与高岭花+番外(207)
但为了等待苏戚的到来,麻烦些也无妨。
薛景寒坐在桌前,翻阅奏章,不时提起笔来批注一二。需要上呈天子的,就单独放在右上角。
如此,便过了两个时辰。
杀戈端着饭菜进来,放在旁边案几上,低声提醒道:“大人,该用午饭了。”
薛景寒凝神细思,许久没有回话。杀戈只好悄悄退出去,把门口扑蝴蝶的黑猫抱起来,去后院喂食。
黑猫不太乐意地扑腾着爪子。
“乖些,别打扰大人。”杀戈挠挠它下巴,叹了口气。“虽说吵闹也不能让他分神。要是苏戚在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算大人忙碌,也会腾出时间来,陪苏戚用饭。
薛景寒处理完一沓奏章,揉了揉眉心,转而查阅堆积的信件。故交问候的,先放一边;与朝政要务相关的,则拆开浏览。至于那些高门权贵寄来的邀请信函,一律扔到地上的篮子里,方便杀戈提到后厨当柴火。
他翻着翻着,见到一封来自青川郡陈县的信。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没拆开,一并扔进了篮中。
此后,他没再继续看信,而是独自坐在椅子里,闭眼休憩。
也许美好的回忆能平复体内的喧嚣,又或者他只是单纯生出了思念的情绪。薛景寒回想起离开苏府前得到的吻,在镜子前替苏戚梳发的景象,以及共同度过的安宁静谧的夜。
太仆用婚娶来考验他的真心。事实上,如果可以,他很想真正迎娶苏戚。
从此能够朝夕相处,日夜相伴。做一切夫妻可做之事……
毫无预兆的,薛景寒眼前再度浮现昨夜车厢里的画面。湿透的里衣紧紧黏在少年身上,勾勒出比寻常男子更柔软些的躯体线条。
他的心跳,蓦地乱了一下。
薛景寒拿起奏章,试图转移注意力,但纷乱的回忆像是开了闸,不断涌入脑海。
黑暗中,苏戚水光粼粼的眼睛。
微微张开的唇齿。
将自己按倒在车厢里,啃咬喉结的力度。
薛景寒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觉呼吸急促,腾地站起来,去翻他满墙满架的藏书。
子瑕分桃,哀帝割袖,还有龙阳君与魏安王的记载。
他仔细读完每一个字,依旧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薛景寒沉吟片刻,喊来杀戈。
“去采买一些书籍。”他斟酌着措辞,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心。“关于男子往来……需要习得的经验。”
他说得极为隐晦,但杀戈并非普通人,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不过半个时辰,准备好的书籍物件全部摆放在薛景寒面前。
三本薄薄的册子,翻开来,皆是文字配画。薛景寒强忍着扔书的冲动,逼自己去看图画中交缠打架的小人。从寻常的姿势,到想不到的玩法,一幅幅图画极力冲撞着丞相大人的认知。
薛景寒脸色时而泛红,时而苍白,最后表情复杂地掩住书册,僵硬着坐了很久。
他移开视线,转而揭开四四方方的檀木小盒。里面装着浅碧色的半透明膏药,闻起来似有袅袅莲花香。伸出手指一蘸,凝固的膏体便融化在指间,变得滑腻不堪。
薛景寒起初没意识到膏药是用来做什么的,等他搓捻着手指,送于鼻下嗅闻时,才恍然惊觉此物用途。
自持冷静的丞相大人差点儿把木盒推到地上。
他凭着最后一点自控力,迟疑着打开最右边的铁箱。
箱内铺设深红锦缎,三根尺寸不同的玉势整整齐齐摆放其间。
薛景寒砰地合上箱子,从脖颈到耳垂,红得要滴出血来。
他,他,他……要把这种东西用在苏戚身上么?
不行。
不能再想。
薛景寒几乎夺门而逃,将书房远远抛在身后,仿佛那不是他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而是什么狼窝虎穴。
等苏戚从驯马场过来时,便看见薛景寒已经做好了一桌菜肴,正把最后出锅的羹汤摆好位置。
苏戚用力吸了吸鼻子:“哎呀,好香。”
她的语气有些夸张,但夸张得恰到好处,完美迎合了薛景寒的期待。
“坐罢,看你出了一头汗。”
薛景寒递来湿帕子,苏戚顺手接过,仔仔细细擦了手指。
“急着过来嘛,东厩离这里挺远的。”她扯了下衣领,笑道,“今天天气好,离开时还冲了凉,过来又觉着热了。”
衣襟被扯得松开些许,隐约可见白皙胸口。薛景寒目光扫过,很快扭头,看向热气腾腾的菜肴。
“做了新菜式吗?好多没尝过的。”苏戚捏着筷子,特别给面子地给碗里夹了许多,“阿暖这般手艺,京城再难找出第二人。”
“尽胡说。”薛景寒弯了弯唇角,显然听得很受用。“你吃慢些,小心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