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真千金和王爷互穿了(83)
他身形在半空一旋,张臂揽住沈婳音,卷着她朝木椅的反方向滚了一圈,消解掉了所有摔倒的力道。
只听屋里一声木椅倒地的巨响,外面仆从询问的声音都紧张起来,“殿下?阿音姑娘?”
楚欢提起一口气,朗声道:“无碍。”
外间便不再吭声。
沈婳音本以为今日要脑袋着地,没想到最后安全地躺在了楚欢臂弯里,半点都没摔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身上极淡的冷香近在咫尺,温暖的男子气息裹挟过来,沈婳音忙从楚欢怀里跪坐起来,关切地道:“殿下玉人花发作,方才是不是久站脱力了?”
说着,从楚欢身下揪出被压着的衣袂,要拉他起来。
楚欢却挡回她的手,轻声道:“容我缓一缓,你扶不动。”
他方才只小小发了一下力,竟惹得玉人花加倍叫嚣,这会儿正满眼天旋地转。
然而,天旋地转里,楚欢的视线却钉在了沈婳音的脸上。
她的面纱甩掉了,软勾在侧颊划下一道细细的红印子,露出姣好白皙的小脸,光滑洁净得宛如羊脂美玉,分明连痘印都几乎看不见了。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右手,捧住她的脸,拇指在那道突兀的红印子上虚虚地摩挲过去。
不会错的,就是这张脸,与郑六娘的画像再神似不过了。
脸上痒痒的,沈婳音这才发觉面纱不在,耳根登时发热,连忙一巴掌拍掉了楚欢的爪子,发出“啪”一声脆响。
“哎呦。”楚欢吃痛地蹙起眉。
心狠手黑,果然还是心狠手黑。
“阿音,你的脸已好了,为何又戴了面纱来?连吃饭都只掀起一角,是不想让我见到你的样子吗?”
沈婳音莫名有几分紧张。
他这话问得好毒,明知她早已在自己面前暴露过容貌,不可能是为了避着他,偏要这样问,是在试探什么吗?
“殿下别多想,我只是……”
糟了,没想好拿得出手的说辞。
总不能直接说,是为了避免有人过早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只是什么?”
他迟缓地撑起身。
“可曾有人说过,你生得像一个人?”
沈婳音呼吸一窒。
像一个人……
夫人当日怎么说的来着?
……
“我叫府中旧人观察过你,即使你戴着面纱,他们还是每一个都说,你的身姿与郑夫人有几分神似。”
……
幸而十几年过去,记得母亲音容笑貌之人不多了,她才能隐瞒至今,可昭王怎会突然问起她像谁?他这般的人,从不会无礼讨论女郎的相貌,既问了她,显然是意有所指。
沈婳音内心大震,面上没露出什么,嗔笑道:“我生得当然像个人,莫非殿下觉得我生得连人都不似了?”
楚欢蹙着眉按住太阳穴,脑子里又开始混沌起来,就和上次一样,明明不想这般咄咄逼人,可是那些深藏在心底里的疑问,一句一句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好厉害的玉人花,倘若有人用在审问要犯上,只怕有操纵心神之效!
幸而今日面对的是阿音,倘若换做朝臣,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些军机,只怕是……
楚欢深深吸了口气,好让自己清醒些,不要再说这些不该说的了,强撑着清明笑道:“不似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殿下惯会取笑我。”
玩笑归玩笑,沈婳音内心的震动久久不能平静。
以他的年龄,不可能亲眼见过母亲本人,该不是……从什么地方见过母亲的画像,所以才再又见到自己的容貌后……
应该只是单纯觉得像,这才随口一提吧?
毕竟谁能轻易想到身份错位这种事?
可是以亲王掌握的信息网,查清她的身世应该不难,况且他也说过,以往打交道的人都要查清上下几代的背景来历。
那么,他会在背后查她吗?
万一查出她来,会不会打草惊蛇?
沈婳音脑子都快炸了。
重新在餐桌上落座后,沈婳音面对满桌佳肴却没了食欲,只随意夹了两口,即向楚欢告辞,“解毒之法我已初步找到了,殿下继续服药七日,把这次的表征去一去,待稳定后,我来正式行针解毒。”
“这就要走了吗?忙什么去,为了新衣之事?”
昭王竟知道新衣之事。
她的衣裳被毁有无内幕现在并不重要,这两日府里又加派了人手上山准备,春日宴在即,当务之急是找到能用的衣裙,把即将到来的春日宴应付过去。
她这两天已给京中一位故交递了信儿,那人是她在江南结交的好友,也是一位家中有爵位的贵女,沈婳音打算向她打打秋风,借身好衣裳赴宴用。
楚欢听了,一点都没掩饰笑里的荒唐:“堂堂镇北侯府的……养女,连身衣服都得向外府借,这不是给你们侯府丢人吗?阿音快别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