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真千金和王爷互穿了(153)
“谁脸红……”楚欢气死了,“骂本王是猪,拱你家白菜,真当本王听不出来?”
“猪?这可是殿下自个儿说的。”
论起耍赖和气人,这么多年楚欢就没赢过这老不正经。
白夫人方才已介绍过沈婳音的来历,郑家太夫人却又特地问了一次她的名字。
沈母慈蔼地笑答:“没错,这就是咱们方才说的音姐儿。”
被郑家太夫人直白的凝视灼着,沈婳音的心脏再度狂跳起来。她没有心思细看这位外祖母与记忆中的母亲究竟有几分像,只想知道外祖母在打量什么——也会像容阿婆那般,觉得自己与母亲神似吗?
沈婳音鼓起勇气,硬迎上郑家太夫人的直视,尽最大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郑家太夫人眼里只容了沈婳音一人,一双生得严厉的凤目似喜似怒,一字一顿缓缓地道:“音姐儿,告诉我,是谁教你这般打扮的?”
嗓音竟有些失常。
这打扮……白夫人如梦方醒,猛然意识到了不对。
当初是怎么回事来着?对了,音姐儿为宴会准备的衣装被裁缝铺弄坏了,不知怎的竟摸去了千容衣行,大手笔地买回这一整套来充数。
白夫人深觉自己真蠢啊,当时的注意力全被婳珠的闹事牵走了,只顾着弄清音姐儿这一大笔钱是从何而来,竟没注意到,平素连脂粉都不上心的音姐儿,怎会突然在衣装上一掷千金!
郑家太夫人是什么人物?两朝皇家御赐的好东西不知见过了多少,现在居然会特意问起音姐儿的打扮,这打扮里一定有鬼!
就听沈婳音已经答道:“回太夫人,平日里主母对我们悉心照料,但并不拘着我们如何打扮。这身衣服是阿音按着自己的喜好所选,只想着不要在太夫人和郑家姊妹面前失礼才好。阿音入京只有三月,审美还停留在北疆边塞的风尚,难免有些落伍,太夫人若觉得不妥,阿音这就去换了,不敢令太夫人和郑家姊妹见笑。”
这般周全诚恳的回答,既给主母白氏解了围,又谦恭温顺,没人能挑出错来。
郑家太夫人脸上的诧异在沈婳音的声音里淡去,最终果然恢复如常,微微笑道:“没什么不好,只是瞧着颇有复古之风,在当下看来倒觉新奇,也让人怀念。”
怀念吗?
沈婳音暗暗攥紧了袖中的手指。
像郑家太夫人这般身份的人,说话当是滴水不漏,喜怒不形于色。方才那短暂而细微的失态被沈婳音敏感地捕捉在心,这一声“怀念”似怅似叹,似乎也有弦外之音。
所以,她一掷千金,果真等到了一声回响,尽管这回响只泛起了不起眼的涟漪,到底是精准命中了。
郑家老夫人,绝对,已经,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郑六娘的影子。
否则绝不会有此一问。
沈婳音不敢发力过猛,福身一礼,便该落座了。
“你阿娘当年照顾过我的女儿。”
郑家太夫人忽然又道。
沈婳音心中一惊,原本正要转向坐席的身子又转回来,低眉恭听。
她此刻的沉默在几乎所有人看来,就是恭敬默认的意思,“所有人”中自然不包括月麟、红药、白夫人和暮琴,也不包括沈婳音并不知道的沈母和小荣。
事关先郑夫人,在镇北侯府伺候多年的老人儿都知道,这是郑沈二府关系僵化至今的终极缘由。好不容易两家女眷坐在一起,竟又提到了这个尴尬的话题,仆婢们不由得都收敛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郑家太夫人问:“主仆一场也是缘分,你阿娘如今可好?”
来了。
一股滚烫的热血瞬间冲上心头,令沈婳音有片刻的窒息感。
“回太夫人,阿音的母亲……”沈婳音把心一横,“早在十二年前就被人奸杀了。”
白夫人倒抽一口冷气,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
原本沈婳音已经相当语出惊人了,白夫人这瞬时的剧烈反应更是令满堂愕然。
“奸杀”这个词,既严重又阴暗,与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甚是不谐,然而郑家主仆也只是听得心惊而已,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镇北侯府中人却不一样了。
他们中有知道的,那崔氏不是还活着吗?虽没人专门打听一个边塞乳娘的境况,但听白夫人与音姑娘偶尔稍带的话音儿,似乎还在世啊,怎么就成了“早被奸杀”呢?
白夫人自知失态,勉强稳住心绪,强作平静地微笑道:“音姐儿,这样的事不吉利,不要污了客人的耳朵。”
声音又小下去,警告:“在场还有比你小的弟弟妹妹,不要吓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