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真千金和王爷互穿了(128)
沈婳音一面见礼一面气笑了:“二位殿下既知没有主君、主母,还非要莅临寒舍,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却是没必要解释一个姨娘也在府中的小事,不过,虽然瑞王不知,昭王却是极清楚来龙去脉的,杨姨娘能落得禁足思过的下场,也有昭王一半的功劳。
今日的楚欢毕竟出门,穿戴得齐整,长发也不是前几日在王府养伤时的披散模样,用淡金流光的发冠高高束起,虽则脸色还有病容,整个人已然精神了许多,一身浅杏色的提花薄缎圆领袍让他脱离了从前的冷峻,显出几分书生般的柔和。
他并未说话,只是略抬眸看向沈婳音,而后便垂眼继续赏那茶汤的颜色。
侍立在楚欢身后的镇北侯府婢女瞧见了,适时向客人介绍道:“殿下,此茶名叫——”
“仙人眉。”楚欢道,“你家侯爷、侯夫人都很钟爱,别处轻易喝不着。”
婢女行礼道:“正是。”
却不知昭王如何得知,再不敢乱说话了。
楚欢向落座的东道主沈婳音略略致意,熟稔地抬手一划,将左侧侍立的婢女们指了出去,说是“不必奉茶了”,又微抬下巴将门口的婢女也“请”了出去,说是“不必拘谨,都去歇着吧”——就好像他原就清楚谁是谁,原就清楚哪个负责什么活。
红药被沈婳音用眼神一指,便也了然,亲自带上门出去守着,免得哪个跳脱的小丫头跑过来偷听贵人们谈话。
瑞王哈哈笑道:“四哥从前常在这里当‘主人’,门儿清,如今终于做一回‘客人’了!”
月麟听得一头雾水。
楚欢看向沈婳音的眼神很静,静得就像前日夜里解毒时说的话、做的事全都没有发生过。
“仲名也很想来看看你,本王没准。”
沈婳音道:“说过不怪谢大哥了,殿下这般,倒让谢大哥以为我小心眼不肯原谅他。”
“他托我给你带了礼物。”楚欢从袖中取出一条汗巾,系在腰间装饰的那种。
月麟接了,捧到沈婳音跟前。汗巾是上好的轻薄丝料,绣着精巧的杂宝纹,市面上难得一见。
“不会是谢大哥亲手绣的吧?”
沈婳音手上一抖,险些把汗巾扯裂了。
瑞王正流连于仙人眉,闻言直接喷了一地,咳道:“阿、阿音姑娘,莫要说笑,就他那手残的样子,能绣出这么个好东西来?”
楚欢唇角勾起,道:“是谢大嫂绣的,她是楠州有名的绣娘,绣品在当地一件难求。在仲名眼里,唯有他家那口子的绣工才配得上阿音姑娘。”
“噢噢,”沈婳音莫名松了口气,“如此,便谢过谢家嫂嫂了,阿音却之不恭。”
那谢大哥倒是粗中有细,心怀愧疚想送些什么弥补,碍着男女有别,不好私相授受,借着家中妻子之名也就名正言顺了。
不过,沈婳音可不信这二位小爷只是专程来送汗巾的。
“二位殿下大驾光临,究竟有何要事?”
厅上乐呵呵说着话,很是时光闲适、岁月静好,殊不知院中早已炸了锅了。
全镇北侯府的留守仆从——连同琅芸院里不当差的——全都悄悄聚到了前院的角落,不敢大声喧闹惊扰了主子,就用气音嗡嗡成了一片,仿佛盛夏的蝉鸣提前就了位。
“看真了吗,那真是昭王殿下?前几天当街遇刺的那位?”
“那还有假!鱼符是老李亲自验过的,相貌年纪也对得上,只是不知为何连个仆从都不带呀?”
“峦平街一连戒严数日,连音姑娘都不曾中途回府,还以为这位性命不保呢,看来还是伤得不重啊,这么快就能出门了。可是咱们侯爷并未归家,连夫人也不在,这位来了能干什么?”
“你傻吧!自然是来见咱们音姑娘的!你想想,昭王殿下的命都是音姑娘救的,这二人的情分……啧,你细品!”
仆从们七嘴八舌,比过年还兴奋激动,也就是破天荒地主人都不在,才敢这样放肆嚼舌根。
在帝京见着皇子亲王并不稀奇,实在是多处巧合加在一起,奇妙得很。两个亲王遮掩着身份联袂而至,半个随从都不带,其中一个还是沸沸扬扬的峦平刺杀案的主角,自家府中又只有音姑娘的身份适合出面接待……
“咱们这个音姑娘不简单啊。”杨执事捋着长髯感慨道。
杨执事是杨姨娘的堂兄,在战乱年头就跟着沈延做事了,谈不上什么家世背景,只因市井出身,人情世故老练些,又有着杨姨娘的关系在,终被委以执事重任。
往常主母白氏在家管事时,他这个执事不过是个高级家奴。如今夫人、老太太都出城避暑去了,杨姨娘也懒得管这半空的宅子,杨执事才算是熬出来了,府里大小事务都由他做主,终于得以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