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宝贝重生了+番外(172)
“……这是李书梅?”片刻后,许拙不可置信地抬头看邢刻:“她有病吧,疯了?”
李书梅短信一来,邢刻胃又开始疼。
他都不用看内容,他听见声音就觉得恶心。
许拙因为看手机退后,不再抱他。流动在一起的能量中断,这种时候反而是邢刻受不了。
他从椅子上倾下身体,将额头重重地靠在了许拙的肩膀上,黑色的直发一缕缕落下。
“你们搬走的那天晚上,她觉得我也会跟你们走,半夜开我房门,想守我,想和我睡一张床。”
许拙:“?”
“我觉得恶心,很恶心。她恶心,邢东海也恶心。我不想留在临西了,我想离开这里。”
“我没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没走很远,我只是……需要很多钱,出出。”
邢刻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以前是因为得收老曹的货运消息,后来是因为得收许拙的废话。
这天晚上,许拙直接就没回去。
他把邢刻的手机关了,然后和邢刻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个住所简陋,床也跟着没有多大。
两个少年面对面地睡在一块,像狭窄床上的两个括弧,许拙睡的位置要更高一些。
那天晚上,邢刻断断续续和他说了很多。
李书梅是怎样换号骚扰的,又是怎样威胁他不许换号否则报警的。
邢刻算了一笔账。
如果他真的参加奥数比赛离开临西,那么以国赛制度,往后他一定没有时间再出去打工了。
所以他最好是能在去参加奥数比赛之前,准确的说,是在第三轮比赛,进入省队之前,攒到足够他上大学的钱。
许拙当时宽慰邢刻说,如果真的能进省队,那么从高中到大学一路都会有奖学金保驾护航,不用太紧张钱的事。
但邢刻并不接受这一点。
他对金钱的执拗太强了。他不相信父母,所以也不相信任何人。学校、市政府、省政府,他都不信。
他没办法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第三方身上,这会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只有源源不断的金钱,属于他自己的金钱,才能撑住他往下走。
哪怕比赛也只是手段而已,邢刻只是想要通过比赛离开临西。
如果比赛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李书梅闹到他连这些都做不下去,他得有后手。
许拙听到这里,不说话了。
他回想起了上一世的邢刻是怎样在初中入学的时候就开始一鸣惊人,然后又是怎样努力参加比赛,最后在万众期待之下,背了个作弊的名声回到附中,险些辍学。
有了李书梅现在的参照,当年邢刻为什么会那么想离开临西市已经不用多想了。
许拙要思考的是,重生一次,推迟一年,邢刻还是在李书梅的逼迫下走上了这一条路。既然如此,他要怎么做?
邢刻只要去了比赛,回来险些辍学不成之后,就会遭遇车祸。
是另寻他路,还是为这条路排清障碍?
许拙思绪万千。
反倒是邢刻在把内心的话都说出来之后,貌似放松了很多,直接倚着许拙睡过去了。
睡着的时候,额头不自觉靠在了许拙的锁.骨上,耳尖发热。
许拙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一夜未眠,脑子里转的全是之后的打算。
而天一亮,他就接到了孙芳丽的电话。
*
暑假,许拙家的店面是很忙的。
孙芳丽夫妇忙了一夜回家,也没想过一向乖巧的儿子竟然会破天荒外出过夜,第二天一早推门才发现。
吓得孙芳丽立刻打电话。
好在,许拙也立马接了,他说自己在刘良家看动漫,看晚了就没有回。
孙芳丽表示狐疑,许拙撒了两下娇,和刘良对个口供,这事儿也就给含糊过去了。
许拙之所以没有透露他和邢刻呆在一块,还是因为前一天晚上,许拙发现李书梅令人窒息的行径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求助自己父母。
而他告诉邢刻之后,邢刻的反应却很奇怪。
他沉默了很久之后,对许拙说:“最好不要。”
许拙问他原因。
邢刻说:“叔叔阿姨现在不太喜欢我两走近。”
许拙说:“啥?为啥啊?”
邢刻沉默了,看了眼手机。
“……李书梅跟我妈说事了?”许拙蓦地回想起年夜的时候,以及孙芳丽后来突然变化的态度,一切瞬间就通了。
至于李书梅跟孙芳丽说什么了,无非就是手机上那些,邢刻被许拙勾走了,许拙是勾人精。
站在许拙的角度,他觉得没什么,能这样讲话,只能说明李书梅有病。但站在孙芳丽的角度,事情可能就不一样了,一个是她没见过李书梅那么有病的样子,另一个是哪怕见过,她想的和许拙可能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