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宿敌哄成替身魔尊后(97)

作者:狄与

而他们心事重重的少主,对此毫无察觉。

薛亭柏回到城内便直奔主殿,他爹薛义正在后花园,指间托着牡丹枝叶细细抚摸着。

“爹,那黑袍人是个骗子,我带着薛城上冕安不久,他便消失了,连带着那个废物也死在地上。”薛亭柏从小便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引麓哪个私塾的学子不让他三分?

他向来习惯被吹捧着,把别人当工具使,但自从遇到江尘纤他便处处碰壁,甚至今日他能被一个低劣的魔修所利用。

薛义放下牡丹,缓缓回首:“那你该做的,都做好了吗?”

薛亭柏眼带阴鸷,愤懑道:“做好了,我早就给七大宗门递了秘信,其间附有载声镜,纵使最后江尘纤再诚心悔过,江氏与魔修有染一事已是板上钉钉。”

这些年来,江家扶持周边小城发展,建立以冕安为中心的商贸布局,更何况他们居于灵脉之上,得天独厚,只眨眼十余年,便将引麓甩在后头。

这天下,渐渐只知冕安,不知引麓,而薛亭柏平生最恨,就是有人抢他风头。

不过一想到江氏如今的处境,薛亭柏又得意地挽起唇。

当年他能在魔域里害江尘纤一次,现在就能害他第二次。

“不过姓江的也是真可怜,他那个妹妹分明只是毫无灵气的废物一个,于家族来说本就是累赘,当年死在魔域里尚算绝了江家的弱势。”薛亭柏冷冷一笑,“也就江尘纤那种头脑简单的人,能为念念不忘。”

在薛亭柏眼里,修者的寿命动辄成百上千年,凡人所谓血缘之情的羁绊早就被斩断殆尽了,江菀珠迟早都得死,不过是早晚的区别。

而江尘纤连这点看不透,那就注定他此生碌碌无为。

薛义颔首,回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不错,你比你大哥能干多了。”

薛亭柏洋洋自得,但又想起什么:“爹,我觉得那个魔修实在诡异,当是不可信任之人,现在江氏的名声已坏,七大宗门也对其有所提防,不如我们……”

“你懂什么,他背后……”薛义咬了咬牙,“可是有‘天道’所引。”

薛亭柏还没反应过来这什么“天道”,身后书房的门忽然打开。

一个眼裹暗色红布,长发凌乱难辨男女的人踏入视野,腰际一柄残剑,像是身陷地狱多年,浑身尽是苦难的痕迹,而双唇则是被粗粝的黑线缝住,渗人无比。

薛亭柏当下一惊,这才看到从门外缓步而来,形如鬼魅的黑袍人。

蜷缩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薛亭柏心虚地避开目光。他虽然感受不到此人的修为如何,但他身上总有一种死人的晦气。

在他身边待久了,会有一种身陷沼泽的阴冷寒凉。

暗色带有血腥味的袍子压过他的半张脸,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神情。

腰系残剑的剑士侧身,似是恭敬,让黑袍人缓步走来。

“薛城主。”他略一弓身。

薛义下巴轻抬,示意跟前的人站起来:“这次让江氏受挫,你实属一大功臣,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会一一兑现。”

薛亭柏微顿,愕然回首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魔修不是只来帮他们算计江氏的吗?怎么还与他做了交换?

黑袍人微微欠身,施施然轻拱手:“城主英明。”

薛亭柏脸色稍变,可薛义只是抬手一挥,便转步回到了藏书阁间。

跟前的人缓缓侧身,那双阴冷的眼睛像是尖锐的冰锥,透过了那层沾染腥血的沉重黑布,缓缓落到薛亭柏跟前。

“薛公子,请。”

薛亭柏一瞬只觉得毒蛇的獠牙抵在喉间,让他呼吸困难,仿佛只要现在敢反抗,眼前人要取他这条命,易如反掌。

但他向来不是甘心的人,到了南峰,他厉声:“你与我父亲做了什么交易?那日在冕安你又去了哪里?”

可他刚展露警惕,身后,盲眼无言的人便拔出剑抵在他的喉间,显然是在警告薛亭柏不可肆意妄为。

凛冽的剑意拂面,薛亭柏后脊一寒,不由自主地生出怯意。

嘶哑如风吹破锣的声音从黑袍间传来,莫壬放下兜帽,轻轻压住那柄残剑。

“薛二公子别怕,它不过一介药人,无自我意识。”那顺着那截伤痕累累的手臂,把残剑扔给薛亭柏,“你若认为它冒犯了你,捅它两刀也不是不行。”

薛亭柏感觉自己被嘲笑轻视,却又不肯就此承认,如彰显自己并未害怕般,它拔起剑便往药人的胸腹捅了进去。

噗嗤一声,像是刺入了某种面食点心……压根不像剑伤活人的手感。

看着薛亭柏掩饰不住的骇然,莫壬抬手化出讯明镜。

镜中所映的,正是江尘纤而今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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