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宿敌哄成替身魔尊后(203)
……不是说不要吗?
契约落定,盛怀昭看着那白色的骨钉在刺入血肉的刹那被云谏的血色染红。
变色了?
系统:定情的骨契被他升为命缘劫……也就是说,这不再是他名花有主的象征,而是你成了他这一辈子的劫,你生他生,你死他死。
盛怀昭心口一震,那血色像是滴入眼眶里的火,灼得他眼眶发烫。
同生共死的诅咒,命定的情劫。
云谏凝着眼前的人,他知道怀昭虽然从不承认,但实际上却丝毫不愿受任何束缚,他行于天地间,万事万物自我为先,决然不可能让他将如此幼稚又狠毒的咒施在两个人的命上的。
可他就是这么做,仿佛是想通过彻底激怒眼前的人,要看到他的错愕和震惊才能平复心底病态的惶恐。
他已经不再想要那种若即若离的温柔了。
“你从前说为我而活,都是假话。”云谏垂下了湿漉漉的眼睫,眼底是道不清的苦楚,可说这话时却勾着笑,带着三分破釜沉舟的怆然,“那如今我便为你而活,言出必行。”
云谏清楚,自己已经承受不了盛怀昭再次离开,若有一天他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自己也一并而去好了。
两个人共死总比一缕残魂活着吊唁要洒脱。
可事实却出乎云谏的意料。
盛怀昭没有生气,连怨都没有,那层莹润的泪光猝不及防地蓄了起来,在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覆在眼瞳上凝成薄薄一层,随后又因他惊慌失措的掩藏而飘摇破碎。
那一泊小小的泪泉,竟然脱出了眼眶,坠落在指间。
云谏从未见他如此哭过。
盛怀昭想躲,却被云谏按住了手腕,那人像对他的哭相入了迷,先前的情绪悬停不动,一寸不移地盯着他。
……盛怀昭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哭起来的样子特别难看,所以会下意识避开这种丑态百出的情绪。
可迎着云谏时,他却放弃挣扎了。
先前的哀怨,狠绝,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惩罚……每一个字落到盛怀昭心里,都像是在淋漓鲜血上布上细针,绵绵密密。
他怎么可能不疼。
“对不起。”他抬手勾住眼前人的肩膀,轻轻抽泣,但声音仍是稳的,“我都听你的,我为你而活也行,你为我而生也罢,你想怎么罚都可以。”
办婚宴,关小黑屋,还是烙下如影随形的刻印……无所谓了,反正他只剩下云谏,也只要云谏。
先前的主导被动如今颠倒,盛怀昭紧紧抱着眼前的人,含着细哑的低泣,飘落的黑发交织相缠,难舍难分。
踝骨上鲜红的刻印落入黑暗,又受碎光照拂,浮浮沉沉,贴落在那清瘦的踝骨上,敲击着毫无规律的节奏。
记忆中分明有过无数次亲昵,可久别重逢的第一次却毫无章法,算起来谁也不比谁老成,只顾着反抗又镇压。
盛怀昭情绪藏得很快,先前失控时将人推到,而后已经在惩罚中碎散难聚。
云谏却不一样,他的手扣紧盛怀昭的脚踝,扣得越紧,落泪越狠。
滚烫的眼泪顺着脊骨滑落,淌过腰窝,像是蜿蜒的河。
盛怀昭每次觉得要过火了,抬手去推搡时就触到已经冷下来的泪,骨头便疼得像被寒冰冻了一般,所有话又只能重新咽下去。
神识将断的刹那,盛怀昭有一瞬庆幸自己如今重塑的是仙躯。
否则就以从前那破败病弱的身子,绝对承受不来。
云谏是铆足了劲想将憋了三年的眼泪流干。
*
恍惚回神的时候,盛怀昭闻到了清幽的安神香。
这场梦睡得够沉,他睁开眼的时候都有些艰难,浑身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扣紧,好半天才能缓缓动弹。
……救命,他不会大灾大难抗过来了,反而因为云谏不节制丧命了吧?
“啾~”
清脆的叫声从床沿传来,盛怀昭慢慢侧眸,看到趴在床边的小狐狸。
狸崽儿?
小狐狸见他醒来,高兴地摇摇尾巴,用凉凉的鼻尖轻触他的手。
盛怀昭这才得以动弹,慢慢地做起来,绵延难语的感觉像是顺着筋脉沁进了血里,浑身都不舒服,却又没有哪里能说是酸痛……总之这种感觉就很奇怪。
狸崽儿给他推了一套新的衣服,盛怀昭别扭地换上了,这才想起来该问罪魁祸首去哪。
落床时赤足踩在绒暖的毛毯上,盛怀昭这才看清自己脚踝上那两串跟镣铐似的骨链……感觉竟然不坏。
他谈不上喜欢还是抗拒,但云谏应该是很钟意……毕竟昨天后半段他就在这节骨头上吻了至少百八十次。
盛怀昭抬手将一头长发轻拢起,刚烦又要束发,门外忽然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