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宿敌哄成替身魔尊后(183)
他起身去桌面取了两个杯子,一只递到盛怀昭跟前,手轻绕过他的臂弯。
水泽润过唇瓣,杯最后落到床下,浅淡的酒香溢满床间。
沉浸入夜,盛怀昭又做了噩梦。
是续上了之前原主经历的梦境,他好像又沉入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密闭空间里,任由他无论如何搜寻出路都无从下手。
脚下平实的地面忽然如浪般起伏不断,他回过神时已经发现自己的双脚深陷其间,不知从何而来的枷锁瞬间束缚他的双手双脚,似要将他往泥泞中带。
然后他看到另一条与原剧情截然不同的路。
有个被风裹卷得猎猎的人影站在眼前,他的外袍明明比跟前的景象要更加阴沉深邃,却成了唯一能够仰望的存在。
盛怀昭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像被一双手扼住,发不出丝毫声音。
莫壬。
像极了莫壬。
而最为诡异的是,他却朝自己缓缓伸出了手。
像是知道他陷于绝望,企图当打救他的救世主。
盛怀昭抬手猛地挥开聚拢在眼前的暗雾,恶狠狠瞪着眼前人时,却发现他像被自己骤然挥开。
莫壬的黑袍……倒不如说他整个人像沉在了地上的黑色泥潭里,消散离去。
然后,盛怀昭看到了躲在那黑袍身后的另一双眼睛。
“怀昭。”
分明该是陌生的男音,却透着一阵让他心悸的熟悉。
仿佛是从他的识海里传出来的,他早已听过千百遍却不再记得的声音。
男音带着阴邪的缱绻,犹如梦魇:“怀昭。”
盛怀昭猛地睁开了眼睛,冷汗从他的眼睫垂落,他失神地凝着眼前的床纱锦被。
心跳很快,但他浑身都动不了,连嗓子都发不出声音。
久违地魇着了,而且迟迟不醒。
盛怀昭尝试挣扎了一下,无果便垂下眼,打算等自己的躯体慢慢苏醒。
刚刚那场梦,分明没有可怖的场景,却比上一次还要骇人。
……有人透过莫壬在凝他。
若这是真的,足以证明为何在原书里没有多少戏份的莫壬会不断作恶,甚至有种纵观全局,将他的一言一行掌握其间的感觉。
但那人是谁?
想到这里,盛怀昭便觉得头疼欲裂,像是识海深处的禁制被突然触动,连他自己都被反噬。
识海。
他睁开眼:系统?
识海里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回应。
之前也有系统失联的时候,但后来系统却是稳定存于他的脑海,盛怀昭便只以为是因为自己违背了原书剧情受到的惩罚,系统给他的解释也足够合理。
但现在看来,原因压根不止这一个。
“怀昭。”身后的人低声叫他的名字,似乎是在试探他醒了还是没有。
盛怀昭被他的轻唤打断了思路,像是中断的梦,一下就续不上。
朦朦胧胧之际,刚刚的景象在眼前又乱作一团,温热的灵力落进眉心,他此时才真正睁开眼。
“怀昭。”云谏蹙眉站在他之前,“醒了吗?”
盛怀昭没想到这梦魇的余韵那么聊得,咳嗽了一下:“嗯。”
云谏抱着他,轻拨开被寒湿的落发,安抚地吻他:“我已经点上安神香了。”
“谢谢,”盛怀昭牵强地挽唇笑了下,“可能我真的需要。”
“梦见什么,与我说说吧。”云谏柔声道,温顺得近乎恳求。
他是真的担心。
可那个梦连盛怀昭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是这几日思虑太多了,”盛怀昭抿唇,“我梦见莫壬了。”
云谏紧绷的唇角缓缓松落些许:“他要伤你,除非我死。”
盛怀昭施施然轻笑,轻咳两下:“我想喝水。”
“我给你倒。”云谏掀开帘子下床的时候,才发现昨天用的杯子碎在了床沿。
他皱了皱眉,床侧的人又声:“还想吃东西。”
“好,都给你拿,先去洗漱。”
“嗯。”盛怀昭看着云谏换衣梳整,赖了会儿床才道,“快点回来哦。”
听到他的温升应好和推门而出,盛怀昭才起身下床。
床边的碎瓷片已经被云谏处理干净,盛怀昭全然无觉,赤脚走到殿内找到灵剑一柄。
系统还没连接上,现在他唯一能问的就只有剑灵老头。
盛怀昭双手合十,诚恳道:“剑灵老人家,您在吗?”
老头冷哼一声,抄着手纡尊降贵般出现:“怎么,有事?”
少年衣衫不整,但却笑容灿烂:“为您之前所说的灵气紊乱。”
老头瞥他一眼,心说你原来是惜命的啊,先前分明看着那么嚣张。
“我探过你的体内,你的修行之法与本修真界截然不同。”老头道,“你的灵气乱,不像凡间修士走火入魔,也不像得道破镜,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