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有这种东西吗？

突然有一天，他起了一个念头。

如果，写书人当初并不是这么书写他的命运，而是给予了他一个美好的童年，让他出生在宗门庇护的城镇，家庭和睦幸福，他的人生会不会有所不同？

若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什么是真实？

楼青暝开始分不清真实和虚幻，他如同游魂一般，在人魔两界游荡。

直至，他遇到了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很弱，比起他当年弱太多了。

楼青暝只把她当作新奇的宠物，或是玩具，甚至为她取名的时候，也是寓意她不过是一只他娇宠的小鸟。

燕娇。

他想起这个名字，喉咙便像是火烧般灼热疼痛，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这个名字便是一句咒语，能够让他心如刀割，疼得几乎死去的咒语。

楼青暝的记忆定格在他进入燕娇幻境里的最后一幕。

燕娇在离开之前，将她的爱留给了他，让他懂得什么是爱，为他补足了人类的全部情感。

最后，燕娇选择用他赠予给她的发簪了结人生，成了楼青暝最不想回忆起来的记忆。

魔尊之所以会把他割舍出来，便是知道他身上带着一份不属于他的情感，所以才无法接纳这样的自己。魔尊根本不会爱上一个宠物。

魔尊不会，但楼青暝会。

楼青暝那双赤瞳的雾气终于散开。他恢复了全部记忆。

桑魔见楼青暝周身的气质变化，便知道魔尊大人已经清醒了，下意识低下头，不敢直视现在的他。

楼青暝垂眸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裙，攥紧了拳头。

这下，他最不想回忆的记忆又增加了。

“你，把衣服脱下来。”楼青暝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恨得咬牙切齿，但他忍了！

桑魔心想，还好这位魔尊只是凡人，否则他现在已经身首分离了。

“是！”桑魔把衣服脱下。

楼青暝恨不得撕碎自己身上的衣裙，脱衣服的速度比他更快。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感受到了不远处的视线，而且不止一道。

他们同时停下动作，僵硬着脖子，看向另外一边。

另外一边，因为北辰峰现在没人，受命来北辰峰扫雪的弟子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互相脱衣服的两人。

这、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光天化日之下，不、不太好吧？

第94章 [V]

玄隐真人在离开宗门之前，秘密嘱托过宗主，楼青暝是个特殊的凡人，需要提防着他，若有什么异常，必须第一时间将他控制起来。

北辰峰众人先前对他客客气气，不过是念在他并没有魔尊干坏事的记忆，所以才给他最大程度的自由。没有对外公开他的身份，是为了防止引起修真界的恐慌。

前来北辰峰扫雪的弟子是凌云书院的学生，负责人是一位器宗师兄，见到楼青暝和桑魔两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北辰峰下干出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就用捆仙索把两人捆了起来！

“师兄，他们在做什么啊？”低阶班的弟子年龄小，不懂事，只见他们两人脱衣服，就被师兄给控制住了。

他身旁的一个中阶班弟子捂住他的眼睛，说：“小孩子，不该看的不要乱看。”

楼青暝和桑魔两人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人提到了议事殿上。

这些弟子们都十分年轻，心思活络，纷纷猜测起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气得楼青暝几欲吐血。

“这……虽说我们修真界也算是开放了，但是也没有开放到能在野外就……这大白天的，也不知羞。”

“哎，要是我们晚来一步，我都不敢想我们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

“听说凡人都喜欢刺激，但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啧啧啧。”

宗主听闻有人意图玷污北辰峰这片洁净之地，见到楼青暝的时候，心想，这不正是仙尊让他盯着的凡人吗？

仙尊当时说过，如果楼青暝有异动，就得把他控制起来。

现在这个场面，算不算异动？当然算了！

宗主直接大手一挥，“虽然你们并不是我宗之人，但你们既然到了我宗，就得守我宗的规矩。来人，把他们关进地牢里，待仙尊回来再议！”

就这样，楼青暝恢复魔尊记忆的第一时间，就被关进了地牢，他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他被施了禁言术，需要两天之后才能自动解开。

楼青暝：有一句脏话就在嘴边。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古怪的原因，乘霄宗弟子还特地把桑魔和楼青暝分开关押了，楼青暝连气都没地方撒。

桑魔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清楚地感受到魔尊大人的怒气，若是再把他和魔尊大人关在一起，以他现在的凡人身体，恐怕都挨不住魔尊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