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今天表白了吗(249)
“他是无辜的啊……”
“他还为你可惜,因你愧疚……你能不能放过他!”
“为什么?!你冲我来啊!”
阮舟呆立原地,本就满是血迹的衣服被何夫人扯得歪歪扭扭,他没有躲闪,好像自己也被这种崩溃感染,恍恍惚惚地恨不得一起去了。
这一生,对他好的人没有几个。
可好像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师妹!够了……”
管桑玉拉开她,“淮儿、淮儿在天之灵,也不想看你这样。”
何夫人短促地冷笑几声:“难道我就想看到他这样吗?”
管桑玉哑口无言。
何夫人甩开他的手,跪坐在地,慢慢抱过何小公子,一点一点拂开他的长发,抹去他嘴角的血,泪珠一滴一滴砸下。
“早知道、早知道……你怎么就让我走了……”
“没有娘,你做什么能行啊?”
“我也想我儿……好好活下去……”
何夫人猛地抬头:“师兄,替我杀了他。”
阮舟眼皮一颤,却没有阻止。
“莫要胡言……此事,稍后再议。”
何夫人咬牙,继续低着头温声同何小公子说话。
她面色冷静,看得人冷汗涟涟,只觉得她怕什么彻底疯了。
徐相斐见状,示意姜浦去把阮舟带去一边。
但何夫人又抬起头:“我看谁敢动他!”
姜浦被吓住,哪里敢再动。
阮舟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缓缓摇头,拒绝身边几人的好意,当真跟着管桑玉走了。
岳明镜便说:“你们先回去养伤,我去问问。”
阮舟此人,不露面是最好的。
他身上背负的血债也不少,即使是被何元恺利用,可他魔教血脉也不假,让人诟病的地方不少。
如今出现在众人面前,也就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了。
不过同样的,众人也不会轻易让他死。
徐相斐也知道这一点,明白只能从长计议,只好跟姜浦扶着祝煦光回客栈。
……
祝煦光内伤不重,主要是身上那道刀伤,废了大夫不少功夫才包扎好,里里外外吩咐一堆,让徐相斐越听越心疼,眉头也越皱越紧。
等大夫走了,祝煦光迷迷糊糊地拉着他的手不放,不肯听徐相斐的话好好睡过去。
徐相斐没法,只好拜托姜浦去熬药。
姜浦的眼神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被喊了好几声才答应:“好、我、我立马就去。”
祝煦光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他大惊小怪。
徐相斐立马看向他:“我方才不去,你是不是想跟他硬碰硬?你可知这有什么结果,你……你何时这般冲动了?”
“我一直这么冲动,师兄又不是不知道。”
祝煦光冷静回答,仗着自己现在受伤,徐相斐不敢打他,就肆无忌惮起来。
“师兄心疼我了?”
“那我还能心疼谁?”徐相斐把手捂在他眼睛上,“你可真是……吓死师兄了。”
他回到何府门口,见着冲天大火,四处都寻不到师弟踪影,心中慌张不已,真是恨不得回到之前,干脆不去就好了。
陪着师弟,哪怕有什么,也能一起面对。
徐相斐一点也不敢去想其他可能,好在冷静了一会儿,想了半天还是趁岳明镜他们不注意进了火场。
他对自己的轻功有信心,所以不管怎样都要进去一探。
再怎么,也不能让师弟一个人在里面。
祝煦光顺从地闭上眼,忽然问:“师兄如今,可知晓我当初心情了?”
徐相斐不敢放他一个人,不敢去想其他可能,祝煦光自然也不敢。
当初在雪地,徐相斐强行把内力给他时,祝煦光其实是恨他的。
恨他不肯一同面对,恨他就想这么一个人走。
若是最后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祝煦光知道自己真的会恨徐相斐一辈子。
但他也会记一辈子。
记住徐相斐眼中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不舍和不甘,记住他们之间本该有的缘分。
他性情说极端也极端,说不极端也不极端,怕失去就要永远握在手心,与徐相斐的想法截然相反。
他们两人在一起,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迁就谁。
徐相斐一愣,放在他眼上的手慢慢下移,慢慢抚摸着祝煦光鼻梁,又摩挲着他的侧脸。
“还怪我呢?”
祝煦光任他摸着,却不说话。
这就是怪的意思了。
徐相斐琢磨片刻,俯身先亲了亲他的鼻梁,又贴上他的唇。
“我本来觉得,所做一切,皆是为你,所以我没错。”
祝煦光眼睫一颤,睁眼看他。
在这双眼睛里,十多年了,徐相斐只能看到一个人。
是我呀。
徐相斐忽然这么想,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