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今天表白了吗(219)
“这样,你们还敢帮他吗?”
徐相斐没有回这句话,只是道:“我也说过,若是要杀他,也请姑娘给他一些时间。”
“至少,让他想起来,明白自己做过什么。”
木鬼女冷笑一声:“用得着你说嘛?我如今……不正是这样做的?”
阮舟或许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兵器,可她偏偏要让他记起,让他知晓失去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滋味。
若是他把何家看得那么重要,那就先毁掉何家,然后再杀了他。
“说吧,需要什么,我或许能帮帮你们……但是,不要让我知道,你想保住阮舟,他不配。”
木鬼女也知道自己反正已经被何盟主盯上了,她劫走阮舟,还知晓何家的秘密,怎么说何盟主都不可能放过她。
那不如再赌一把。
商谈之后,木鬼女又原路返回,准备回去找素音圣女。
而徐相斐却突然决定返回临川郡。
祝煦光倒是能理解几分,其他两人就不太明白了。
“现在回去,岂不是落在何盟主手里了?”
徐相斐点头:“我只是在想,怀鹿教是如何知晓满星的身份,若是何盟主能知道,他或许跟怀鹿教有什么联系。”
岳满星这才明白:“大哥是怀疑何盟主告诉的怀鹿教?”
“对,而且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便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既然这样,我们也只有回去,继续搜集证据。”
“那阮舟那里……”
徐相斐看向岳满星:“唉,满星,此事,唯有阮舟自己才能解决。”
是生是死,是清醒还是糊涂,他们这些外人都做不了主。
“大哥……”
岳满星忽然将他拉到一边,借着树干遮挡,他才卸下心防:“可是、可是这一切,不应该是何盟主的错吗?将他变成杀人工具,让他做下错事,阮舟自小这样长大……他不会明白世间种种感情,他只是、只是被利用了。”
“而且,木鬼女还说他有可能是何盟主的儿子,何盟主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结果要由阮舟来承担?”
徐相斐静静听完:“你是觉得,木鬼女应该理解吗?”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阮舟不应该就这样、就这样背上骂名,明明罪魁祸首不是他啊。”
徐相斐抬手捏捏岳满星的脸,将他的悲哀看在眼里:“满星,你和我的事,我不在意,是因为你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而且我还在我能有身份说出这句不在意。”
“可是我不能代替舅舅说不在意,更不代替其他人说不在意。你明知道结果,却还要坦白,在你心中,不也早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吗?”
岳满星也明白,他不是真正的十几岁的少年,经过这么多年的反思,他早已明白要让岳明镜接受自己的真正身份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所以他尽全力在赎罪,赎着赎着,就感觉身边人都太好了。
姜浦没有多说什么,徐相斐也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他便在幻想,压得他透不过气的负罪感,是不是有朝一日能够消解?
“我只是觉得……他有几分像我。”
所以帮了阮舟,就好像帮了当年一无所知的自己。
徐相斐长叹一口气,只是揉揉他脑袋,示意他跟上。
他不忍心说的,却有人跟岳满星说。
姜浦看似抱着手臂在看风景,在岳满星走过来时,悄声道:“他不是你。”
所以你的救赎,不是他的救赎。
你帮了他,也没有真的帮了自己。
……
阮舟睁开眼时,眼前站着那个奇怪的圣女。
圣女手里晃着一个茶杯,隔着牢笼与他遥遥相望。
阮舟觉得很奇怪,好像他遇见的所有人,都有着离奇的故事,都用这般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对了。”
圣女忽然一笑。
阮舟抬眸看过去。
她却说:“忘尘蛊的俗名可是冷血虫,你被这蛊控制,只会对母虫忠诚。母虫能让你忘记不该记得的东西,也能让你冷血无情,就这么呆呆傻傻的活在世间,啧啧,可怜呐。”
赵十三捧着灯盏过来,闻言又笑道:“怎么说他可怜呢?圣女,有时候,什么都不懂才是最潇洒的。”
“说的没错,十三还是比我有见解。”
“圣女说笑了。”
两人一唱一和,阮舟却没什么感觉,只慢慢皱眉:“你谁?”
“唔,好问题。”
圣女把茶杯也递给赵十三,打开牢门,径直走到阮舟面前。
一人被锁链捆住,只能盘腿坐着,浑身脏兮兮的,狼狈不堪。
一人静立,身上香气扑鼻,上好锦布在她这里不过只能做用来捂鼻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