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今天表白了吗(18)
徐相斐很不能理解,伸手示意岳满星把剑给他,锋利的剑在他手中顿时乖顺了,伸手便是一个漂亮的剑花。
练武场这边也有花树,徐相斐走到花树前,抬手之间,花瓣落下,他没有内力,但多年习武的习惯还在,剑花一舞,便是一手漂亮又凌厉的剑法。
“这招嘛……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世间便是世间,就在那里,又有什么不同?庸人自扰,才是最难解啊……”
徐相斐又换了一个招数:“这招是豁达云开霁,清明月映秋……这样,我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岳满星久久不能言语,他一直觉得,徐相斐在面对这样的情况,应当是无法接受的。
不管他表现得多么淡然,多么跳脱……都应该无法接受。
就像他一样。
岳满星曾恨过很多人,哪怕是现在,他也无法释怀。
他的讨好和卑微,都是给自己压上的愧疚,做过错事,所以才要自己承担。
但为什么徐相斐能够这般坦然面对?明明他心中也有不甘,岳满星不是看不出来,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觉得,徐相斐应当被小心保护起来。
可是徐相斐不是他。
“大哥……”
徐相斐无奈摇头:“我是武功废了,但不代表,我是依靠武功活下去的。满星,我知道你们为我着想,这份情我也十分感激……但不用为我做到这般地步。”
“看着你们练武,我倒是还有几分高兴……师父教给我招数,不是让我永远依靠这个,而是希望我能明白,以武防身,是一种选择。没有武功,也有其他活法。”
“满星,你能明白吗?”
岳满星支吾难言:“我……大哥,抱歉……我这就与下人说……”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徐相斐笑了笑,“你也不用这样怕我,你看着我时,总有愧疚,莫非你觉得我这样是因你所至?这可就是开玩笑了,我们之前,何曾相识?”
岳满星不敢再说。
他要怎么说,说他们的确没见过,却因为一件又一件的事联系到一起?
他要怎么说,徐相斐变成这样,还真的与他有关?
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却是他一生痛苦的根源。
他该怎么说?
岳满星低头,只能说:“我明白了。”
徐相斐摇摇头,又拍了拍他的肩:“剑法不错,以后若是有不懂的,也能来问我……你也看见我师弟了,他可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我还能教不了吗?”
岳满星点了点头。
晚上岳明镜回来,徐相斐便也去跟他说了这些事,岳明镜毕竟是长辈,看着他心意已决,也表示理解,还拍了拍他的脑袋。
徐相斐一愣,不禁笑了一声:“这可许多年没人摸我头了,舅舅真是把我当孩子了啊。”
“在舅舅这里,你就是孩子。”岳明镜道了歉,“舅舅忘了你并不在意,过于担心,反倒让你不自在了,以后舅舅更注意一些。”
“舅舅客气了。”徐相斐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明日再让墨大夫给你看看,说不定还有补救的办法。”岳明镜又说,“你的事情,我也有了头绪,祝少侠倒是个好帮手,查出来不少东西。”
徐相斐点点头,临走时才说:“舅舅护我之心,我十分感激……不过嘛,墨大夫也该给满星看看了。”
岳明镜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徐相斐摇摇头,只好转身离开。
这对奇怪的父子,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这些事情吧。
……
徐相斐又让茹姬去弹了几天琴,顺便将院子重新布置了一下,许多花木都还没动,只是扫出来一条路,直通里院。
里院搭了台子,茹姬便在这里继续弹琴,徐相斐给她安的名声很不错,再加上茹姬也不是只给男子弹,有些姑娘来她这里看看时,茹姬也会弹一些她们喜欢的。
徐相斐计划着多找几个班主,唱一出戏最好,一定要把茹姬为乐舍生的大义精神传播出去。
他没什么其他想法,只是觉得江湖人那个花间君子都能这么搞,那茹姬也可以。
茹姬冷冷一笑:“东家真是……荒唐,我只不过女子之身,弹琴也是在这种地方谋取生计,怎能跟江湖人的人比?”
“这不都一样吗?”徐相斐想了想,“让我弹我也不会,但姑娘弹得就很好,那谱子我再多找找,你能弹的就弹,一些弹不出来的,看看能不能改改。”
茹姬没理他,觉得徐相斐简直是在胡来。
她还以为徐相斐怎么说都是岳家的人,也该有许多银子用来开瓦舍的,怎么现在穷到这个地步。
徐相斐也没生气,只是说:“姑娘若想翻身,将过去之名洗清,就暂时忍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