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只想做菜鸡(142)
那是我第一次见这样的沈澈。不知为何,比起他当年被追杀时,这样的他更为狼狈,甚至我觉得他有些些可怜。
后来的宫宴之上,她的目光灼灼,我想沈澈肯定也察觉到了。
正如李玥瑶所见,那时的沈澈并没有真的喝多,但他眼中的占有欲却并不是假的,他应该是真的很想见她,就这么失去她他一定不甘心。
那时的他已全然失了理智,他急不可耐地凑到她的唇边,一口咬上那柔软的嘴唇,如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皇位于他来说更像是某种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可蒋熠云不同,那一刻他发自内心地想得到她,没有她就不行,没有她便会活不下去。沈澈这么跟我说。
那一次,他的欲望如熊熊烈火般越燃越旺,将她逼至角落后,他甚至动手扯了她的衣衫,她毫无防备,也丝毫没有拒绝之意,然而在最后一步之时,他还是停下了。
沈澈后来还说,他本就是不要脸之人,也不知当时是怎么停住的。
我思前想后,觉得答案应该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不希望她沾染到一星半点的灰尘。她是他的明珠,他岂能允许她的明珠蒙尘?
自那以后,也不知怎么了,那小丫头的位分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受皇帝的宠爱,而沈澈却愈加狂躁,我有预感,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疯。
如我所想,他确实有些疯了,沈决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可他向来谨慎,从不落什么把柄在沈决手中,可最后还是他大意,他太想把夺位的进程拉快了。
如你们所见,沈决最终搞到了他的“罪证”,虽然那些证据无法定他的罪,但身为帝王,他自然有能力再造些出来。
谢垣与先帝里应外合,一时间类似于墨家抗旨不遵、雁王勾结朝臣这样的罪名层出不穷,事情逐渐超出沈澈的控制,那时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认罪任由先帝宰割;二是揭竿而起、一反到底。
骄纵如沈澈,他自然会去选择第二条,虽然他的准备略有不足,但时势如此,迎难而上是他的不二选择。
他说,这天下,他势在必得。
我忽然间有些说不出话了,我想告诉他些什么,我想撕破了喉咙去呐喊,我想用我有血有肉的拳头去帮他……
可最后的结果,谁也没有想到。
谁能想到沈决一夕之间人就没了呢?
谁又能想到昔日的宠妃扶摇直上,直接成了携幼帝上位的太后呢?
不仅如此,那小丫头成为太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了墨家和裕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于是,沈澈的筹谋全盘皆乱,满盘皆输。
他没想到蒋熠云会亲自为他选那第三条路,沈澈从未想过的那一条路。
乱了,什么都乱了,蒋熠云将沈澈的所有计划都搞得一团乱,那晚沈澈彻夜未眠,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天暗又天明。
他还是有些机会去反的,只不过,他要拔剑相向的人变成了那个在雾蒙蒙早晨救他的小丫头而已。他从没想过,她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他夺位的阻碍。
“这权力果真诱人,怎么就连她也被卷进去了?”他问我。
我又何尝不惊讶,原来那个清澈明朗的小姑娘,竟在浸淫过宫闱后便消失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喜欢我,惦记着我,如今既然我那倒霉皇兄去了,她肯定更想我,要不我成全她如何?”沈澈道,他抬起手指在灯焰上来来回回,似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想一巴掌将他拍醒,告诉他,你他妈也喜欢她啊!你是不知道你自己喜欢她嘛!
那天他彻夜呆在栖凤宫,那床幔里的景色一定十分旖旎,这对纠缠了三年亦或是六年的算不得恋人的恋人,也终于算是功德圆满。
沈澈出来时,他的眼睛根本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我一看他就猛然一惊,这不是从前的他!他眼底唯一的一点温柔,哪儿去了?
后来我才知,蒋熠云亲自了结了裕王和墨家,她心知自己对不住沈澈,便会去想方设法补偿他,于是沈瀛自然而然就成了他们这段关系的维系者。
沈澈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留在她身边。合理你妹!我真想去教训教训他!
同时,他也算计了她,或者从那天开始,他连着她也开始算计。他算计让蒋熠云依赖他,离不开他,他暗中又开始一点点挪权。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这小丫头大权在握,却有时候天真得有些可爱,甚至是蠢。
沈澈却渐渐变了。
我眼看着他沉沦,眼看着他疯魔,但没办法,我一点也帮不上他。
“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时,她说她喜欢我,可你说她更喜欢权力,还是更喜欢我?”